方才-->>還喧囂激昂的房間,剎那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針落可聞。
絡(luò)腮胡將領(lǐng)手里的酒杯“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卻毫無察覺,只是張著嘴,一臉的呆滯。
那名分析趙軒必死無疑的精悍將領(lǐng),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嘴巴開合了幾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攻破……大蒙王庭?
這怎么可能?!
他不是應(yīng)該在孤夜城外,被阿史那的十萬大軍圍攻嗎?
他不是應(yīng)該早就全軍覆沒,尸骨無存了嗎?
怎么會……怎么會突然跑到千里之外的大蒙王庭去了?
還攻破了這個草原人人談之色變的堡壘所在?!
這已經(jīng)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釋的事情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拓跋宏身體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他剛剛才下定決心,要趁著趙軒身死、母親勢弱之際,放手一搏。
可現(xiàn)在,這封突如其來的捷報,就像一記響亮到極致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將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謀劃、所有的勇氣,全都抽得煙消云散。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拓跋宏失神地喃喃自語,他猛地抓住那名親衛(wèi)的衣領(lǐng),雙目赤紅地嘶吼道:“你看清楚了?聽清楚了?是大蒙王庭?不是什么別的部落?”
“千……千真萬確!小的聽得清清楚楚,就是大蒙王庭!”親衛(wèi)嚇得魂飛魄散。
“是圈套!”
拓跋宏猛地松開手,像是想通了什么,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光亮。
“這一定是我烏蘭那賤人的圈套!”
“她知道我們今夜有所異動,所以故意放出這種假消息,想引我們出去,好一網(wǎng)打盡!”
他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場的將領(lǐng)們聞,也紛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對!一定是這樣!”
“王后好深的算計!”
“我就說嘛,那趙軒怎么可能打到大蒙王庭去,這根本不合常理!”
拓跋宏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而有力。
“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金帳!”
“你們秘密安排人手在周圍待命?!?
他掃視著眾人,冷笑道:“我倒要親眼看看,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樣!”
“她不是說有捷報嗎?我等便去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揭穿她的謊!”
“今夜便將這個賤人,徹底趕下臺!”
北夷王庭的金帳之內(nèi),燈火輝煌,卻照不透凝重如實質(zhì)的空氣。
拓跋宏帶著他的一眾心腹將領(lǐng),大步流星地闖了進(jìn)來,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的冷笑和一絲被愚弄的憤怒。
金帳主位上,北夷王后烏蘭身著華貴的狐裘,神色平靜地看著野心勃勃的皇王子拓跋宏。
“王后,深夜將我等召來,就是為了看您偽造的這份捷報嗎?”拓跋宏的聲音在寂靜的金帳內(nèi)回響,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他身后的絡(luò)腮胡將領(lǐng)也陰陽怪氣地附和道:“王后真是好手段!”
“咱們那位遠(yuǎn)在千里之外送死的‘北夷女婿’,莫不是魂魄飛了回來,托夢給您寫的戰(zhàn)報?”
一陣壓抑的竊笑聲,在拓跋宏的黨羽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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