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鹽鐵、布匹、漕運……爾等盤踞其中,上下其手的各行各業(yè),立刻退出,不得與民爭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壁w軒放下茶杯,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
“將你們各家私藏的典籍、孤本、秘術、工匠圖譜,盡數(shù)獻出,由朝廷刊印,公之于眾。”
轟!
王旭只覺得腦子里一聲巨響,整個人都懵了。
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看著趙軒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瘋子。
這是要冰釋前嫌?
這分明是要掘了他們五姓七望的根?。?
土地、產(chǎn)業(yè)、知識,這三樣東西,是世家大族傳承千年,安身立命的根本。
趙軒此舉,就是要將他們的根基連根拔起,讓他們變成毫無倚仗的空殼子!
“王爺……您……您這是在說笑吧?”王旭的聲音干澀無比。
“你覺得,本王像是在跟你說笑嗎?”趙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冰冷刺骨,讓王旭瞬間如墜冰窟。
他再也撐不住那副從容的姿態(tài),冷汗涔涔而下,連連拱手:“此事……此事事關重大,在下……在下做不了主?!?
“需……需回去稟告各位家主,再做商議……”
他哪里還敢多待,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前廳。
看著他倉皇逃竄的背影,趙軒的嘴角,再次逸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墻頭草,也配與本王結交?
前廳之內(nèi),太原王氏的使者王旭狼狽逃竄的背影剛剛消失,空氣中那股虛偽的香風還未散盡,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趙軒的目光,從門口收回,緩緩落在了地上跪著的兩個人身上。
孟虎上前一步,低聲問道:“王爺,這二人如何處置?”
趙軒沒有立刻回答,他端著那杯已經(jīng)微涼的茶,慢條斯理地走下臺階,踱步到那個面如死灰的中年人面前。
“陸家主!”趙軒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陸青源渾身劇烈地一顫,他艱難地抬起頭,那張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絕望與恐懼。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王爺,嘴唇哆嗦著,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當初在青州府,他視此人為無知狂徒;黑風口設伏,他以為勝券在握。
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月余,自己就成了對方腳下的一條死狗,連生死都不能自主。
“呵!”趙軒發(fā)出一聲輕笑,彎下腰,湊到陸青源耳邊,聲音輕得如同魔鬼的低語。
“在本王面前裝啞巴,是想多活一會兒,還是覺得本王不敢殺你?”
那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卻讓陸青源如墜冰窟,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他再也撐不住,整個人癱軟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王爺!王爺饒命啊!”
陸青源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哀求著:“是小人……是小人豬油蒙了心,不自量力,冒犯了王爺天威!”
“小人罪該萬死,罪有應得!”
“只求……只求王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范陽陸氏……放過我陸家滿門老小!”
“他們是無辜的啊!我愿以我一人之命,換取家族平安!求王爺開恩!”
他一邊說,一邊瘋狂地磕頭,不過片刻,額頭已是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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