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校區(qū)外。
卡車來來去去,搬東西的聲音叮叮啷啷,
張燁緩步往前走,放慢了很多速度,聽著那姑侄倆的說話。
吳則卿淡淡道:“這么多演藝圈的明星你不找,干嘛偏偏找我們學(xué)校的小張?你隨便請一個人不是一樣嗎?呵呵,小張雖然是北大的,不過我們是教育領(lǐng)域,說教育工作可以,但其他的就免談了,我就算是你姑姑,也不可能給你走這個后門兒,傳出去,影響多不好?你再找別人談?wù)?,誰代不一樣?”
吳默長得挺帥的,臉有點小,卻很精致,跟吳則卿有幾分相像。
吳默急道:“當(dāng)然不一樣了,其他人能和張燁比嗎?那些一二線的明星,我是請不起的,要價太高了,至于三四線的藝人里,只有張燁是鶴立雞群的啊,我最看重的是張燁老師的粉絲群體,那是什么年齡都有的,幾歲,十幾歲,二十幾三十幾四十幾,別的產(chǎn)品可能不喜歡這樣的,可能想集中一個銷售重點的年齡層攻克,但我們公司是賣保健品的啊,受眾越大越好?!?
吳則卿道:“其他也有這樣的藝人吧?”
“是有?!眳悄瑪傞_手掌,“可還是沒法跟張燁比,那些唱歌的演戲的,里面是有幾個比較合適的,但我們公司高層開會商量了兩天,最后還是覺得張燁最適合,沒別的,張燁最權(quán)威啊,形象也好,當(dāng)然了我說的形象不是指面貌形象和風(fēng)評啊,我指的是他是北大講師這件事,北大誰不知道啊,大家都信任的,張燁一個搞教育工作的,這個天生就讓人信任,太可靠了,張燁還是出了名的敢說真話,他還從來沒有給別人代過廣告,所以必須是他!”
吳則卿看看他,“怎么?還想打著教育的幌子蒙人?”
吳默忙道:“小姑,我可不是蒙人啊,我您還不知道嗎?我們的產(chǎn)品都是業(yè)界良心啊,肯定保質(zhì)保量的,你看你就幫我聯(lián)系一下唄,張燁又不是北大的正式老師,沒有不能上鏡代的合同限制?!?
吳則卿笑笑,“你自己怎么不去找?”
吳默無奈道:“您以為我沒找啊,我讓廣告公司聯(lián)系張燁,結(jié)果連張燁的面兒都沒見到,連電話都沒拿來,據(jù)我所知,還有好幾家想找張燁代的公司也都是碰了釘子的,都被張燁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電視臺婉拒了,據(jù)說是張燁怕麻煩,也沒有經(jīng)紀(jì)人,就讓他的單位負(fù)責(zé)拒絕這些邀請,那邊給的原話是,張燁老師不接受中等規(guī)模以下的公司的產(chǎn)品代,根本沒得談?!?
張燁汗了一下,這話好像確實是他說的。
其實他現(xiàn)在也這個人氣了,找他的人很多,南大想邀請他去任教,出版社邀他寫書,好幾個歌手想邀他寫歌,很多電視臺想請他去開節(jié)目,也有很多公司想找他代,可張燁跟其他明星不一樣,他做廣告代,最看重的反而不是錢,錢這東西他夠用就行了,他看重的是名聲和名氣,要是代個小公司的小廣告,特別山寨特別土鱉的那種,跟電視上一播,看著也掉價兒啊,根本不上檔次的,那樣就算錢賺到了曝光率也有了一些,可對他此刻的名氣絕對是有弊無利的,人家看過代看過廣告的都得下意識低看張燁一眼,得不償失,所以他才不接小公司的廣告,要接就接個大活兒,接個露臉的,就算不掙錢他也干啊。
比如可樂的廣告。
比如一些上市公司的廣告。
不過人家那種大集團(tuán),也不差這點錢,請的也都是一線甚至超一線的巨星,請國際巨星的都有啊,自然不會請張燁去,于是乎,張燁就一直沒開過“葷”,一直沒想過去做什么代。
吳默繼續(xù)道:“小姑,您就可憐可憐我成不?我是真想請張燁老師的,說讓您走后門幫我們公司便宜點請他,是開玩笑,只要他能答應(yīng)代,代費我們也不會含糊,其實我們最最看重的還有張燁的廣告策劃能力,他當(dāng)初策劃過兩個廣告,一個是節(jié)約用電的公益廣告,一個是《我為自己代》的節(jié)目宣傳廣告,您應(yīng)該都看過吧?都是張燁自己搞的,都太牛逼了,我們讓廣告公司幫我們定制了幾個廣告策劃的方案,結(jié)果都不太理想,都沒有什么創(chuàng)造力,這樣肯定是不行的,那每天十五秒的廣告時間得多少錢呢啊,肯定得用個好的,我現(xiàn)在代也好廣告策劃也好可都指望張燁老師了,離廣告上架也沒有幾天了,再這么下去我公司可真倒閉了!”
吳則卿淡然搖手,“這件事,我不好開口,也沒法開口。”
吳默道:“張老師就是中文系的,您不好開口誰好開口???”
“你啊,還是自己……”說到這里,吳則卿一側(cè)頭,“小張?”
張燁被看到了,腳下趕緊變成了普通速率的步伐,“吳校長,早?!?
吳則卿笑笑,“早?!?
吳默眼睛大亮,像黃鼠狼看到雞一樣,“張老師!您就是張老師吧!哎呀差點沒認(rèn)出來,您本人可比電視上帥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個馬屁拍過去,說著,趕緊過去一把握住張燁的手,一個勁兒地?fù)u晃,“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我是一直都想見你呢,可惜就是聯(lián)系不上??!”
張燁假裝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他們該知道自己偷聽了,不體面啊,“嗯?找我有事兒?你是?”
吳默道:“我叫吳默,就是一小公司的小老板,這是我小姑?!敝钢竻莿t卿,先用這個拉近關(guān)系。
張燁和他握手,“原來是吳校長的侄子?你好?!?
吳則卿沒有說什么,似乎假裝沒有聽見,這其實已經(jīng)是一個態(tài)度了,她并沒有阻止侄子打著她的旗號。當(dāng)然也拒絕不了,這本來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