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叔一怔。
白老太爺再次伸出手來,不容置疑道:“你還要瞞為父多久?”
白二叔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抬起手。白老太爺將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之上。
白老太爺?shù)拿嫔絹碓侥?,最終憂心忡忡地輕嘆一口氣:“果然是你?!?
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為什么?你為什么會中蝕心蠱?”
白二叔慢慢地跪倒在老太爺跟前,低垂著頭,澀聲道:“是兒子心甘情愿,自己服下的?!?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是誰給你下的蠱?我跟他拼命!”
白二叔緩緩?fù)麓剑骸袄罟??!?
白老太爺瞬間如遭雷擊一般:“你怎么會與他有牽扯?此人一向多疑而又陰狠,你招惹誰不行,怎么偏生去招惹他?”
“孩兒原本只是想,攀附上李公公,能有機(jī)會進(jìn)太醫(yī)院。
后來,李公公主動找到孩兒,說見我有經(jīng)商的才能,有沒有興趣幫他經(jīng)營藥行。
孩兒自然是想借此機(jī)會,在他面前表現(xiàn)一番,于是就答應(yīng)下來,并且盡心盡力地將他的藥行做大做強(qiáng),躋身皇商之列?!?
白老太爺難以置信地問:“你說的,該不會是薛家?”
“正是,”白二爺點頭:“薛家整個產(chǎn)業(yè)早就進(jìn)了李公公的囊中,我又不方便出面,于是一直以薛家主的名義經(jīng)營?!?
“若僅僅如此,李公公何至于給你下蠱?你定是幫他做了別的見不得光的枉法之事?!?
“沒有!”白二叔篤定地道:“只不過除了薛家,李公公還有其他的產(chǎn)業(yè),以及錢莊,他所有的身家都在我的手里。
他為了防止我叛變,所以就逼著我服下了蝕心蠱。孩兒若想活命,就不得不聽命于他。”
“李公公不過一個太監(jiān),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財產(chǎn)?”
白二叔搖頭:“此事孩兒具體也不清楚,來路肯定是不正的?!?
“你真是糊涂啊。”李老太爺搖頭嘆息道:“你身為我白家子孫,自幼錦衣玉食,怎么就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把命交到一個閹賊手里?”
“否則呢?你當(dāng)真以為,三年前,宮里那個案子,李公公真是看在靜初的份上,饒了我大哥嗎?
你可別忘了,李公公就連靜初的面都沒見,就把事兒給平了。那是我,不忍父親你的畢生心血毀于一旦,我白家徹底一敗涂地。
真正救了白家的人是我!不是大哥,至于靜初,李公公只是順?biāo)浦垡藗€幌子?!?
白老太爺沒想到,事實竟然會是這樣。
他瞬間有些生氣:“既然你知道,為什么不阻止你大哥?如今背負(fù)一個賣女求榮的罵名。”
“他本來就德不配位。能坐上太醫(yī)院院使的位置,就是靠賣女換來的,還幾乎賠上了咱白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
白二叔瞬間情緒有些激動:“孩兒也不服氣!自幼時起,你就處處偏心大哥,所有的好處全都給了他。
我活得就像是大哥的影子,陪襯!我用心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雖說明明不在大哥之下,可鬼門十三針,你還是傳授給了他,扶持他進(jìn)了太醫(yī)院。
后來有了景安景泰,同樣也是如此區(qū)別對待,景泰在你眼里,完全就是透明人。
所以我想出人頭地,我想有所建樹,就是想讓您,想讓白家人,還有世人,全都瞧瞧,我絲毫不輸于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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