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死去默不作聲,同伴撤退默不作聲。
就是為了現(xiàn)在,解決掉李昂這個威脅。
電光火石,千鈞一發(fā)。
暴起的喪尸一口咬向李昂的左手。
去死??!
腎上腺素狂飆,心跳如同雷鳴,李昂瞬間爆發(fā)出了恐怖的求生欲。
要活下去…不能在這里結(jié)束!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焊槍,捅進(jìn)喪尸的眼眶。
呼?。。?
火焰之柱噴涌而出,在喪尸腦后融出巨大的焦坑,同時也燒焦了李昂的左手皮膚。
身后同時傳來巨力,李昂清楚,自己是被列車長拽了回去。
——
死里逃生后,車廂里的氣氛反而更加壓抑。
脫力的眾人跌坐在地,尸體和血水就在不遠(yuǎn)處,卻已經(jīng)沒人在意了。
偶爾有人舉手向著李昂致意,列車長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撐到表彰環(huán)節(jié)。
都把上衣脫了,一字排開。列車長拎著斧頭。
每個人從被咬傷,到徹底成為喪尸需要的時間各不相同,從幾分鐘到幾小時不等。
沒人愿意冒這個風(fēng)險去隔離可疑人員,至少這輛車不行,一旦錯判又是更大的損失。
李昂排在隊伍最左側(cè),低頭看著自己嚴(yán)重?zé)齻淖笫帧?
腎上腺素褪去后,疼痛逐漸變得尖銳起來。
灼痛,腫脹。
李昂卻沒什么實感,此刻的他比面對喪尸,手弩里只剩兩支弩箭時還要緊張。
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
被咬了。
之后會怎么樣
思緒在腦中升騰,右臂被拱了拱,緊接著傳來男人歡快的聲音。
硬生生守住一個迎敵平臺,幫其他小組化解危機(jī),讓整個車廂的人幸免于難…甚至還是個新人,有點說不過去啊。
他再次仔細(xì)打量,不過不是動力弩,而是李昂本人。
李昂沒回話,他本應(yīng)該再多問問能力者的事,可眼下沒這個時間跟精力。
末世不會給任何人留情面,想活下來就不能心存僥幸,
就算有一線生機(jī),也要拿出真本事才抓得住。
跪下!
不遠(yuǎn)處傳來騷動,李昂側(cè)過頭。
列車長拔出腰間的配槍,指著面前的戰(zhàn)斗人員。
列車長…求你!我還有老婆孩子,你念在我們是一個避難所出來的…
后者雙手合十,拼命哀求,可惜肩膀上的抓痕正在逐漸變黑。
發(fā)現(xiàn)列車長不說話,老劉又轉(zhuǎn)向其他人,絕望的目光挨個掃過。
沒幾個人跟他對視。
為數(shù)不多得到的眼神,也都跟剛才完全不同。
那不再是看同伴的眼神,而是在看…喪尸。
所有人都盼著他死。
至少…至少讓我下車?yán)蟿⒌目邶X已經(jīng)開始含糊不清了,下車說不定還有辦法…還有…
老劉,你是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列車長的聲音毫無感情,正因如此,你變成喪尸后可能具備智慧,甚至?xí)褂梦淦鳌?
下次再見,‘冷女孩’號說不定就會被你攻破。
我們一起跑這趟線路幾年了,你應(yīng)該清楚,絕對不能留后患。
錢和物資我會給你家?guī)н^去??晌也粫o喪尸準(zhǔn)備這些。
想讓老婆孩子知道你是以人類身份戰(zhàn)死的,就用光榮彈吧。
李昂摸了摸腰間的挎包。
那里有顆隨著食物一起配給下來的小型手雷,威力不大,只能保證貼近胸腔時徹底破壞心臟。
光榮彈。
再次抬頭時,李昂看到老劉跪在地上,哭著彎下身子。
嘭??!
隨著整個人顫動一下,列車長又補了一槍,隨即招了招手,
尸體被搬向了鍋爐房。
李昂做了個深呼吸。
列車長果斷,冷酷,不近人情,因此才足夠可靠。
所以冷女孩號的車票才會那么貴。
可在自己也是感染者的情況下,這些特質(zhì)就成了鋒利的矛。
最后一絲和談的可能徹底破滅。
繼續(xù)留在這,連下車的選項都沒有,只有自殺和被殺。
或許是因為經(jīng)歷了高溫殺毒,李昂并沒有自己要變成喪尸的感覺。
每個人在這種時候都會希望自己是特例,李昂也不例外。
不過他有很強(qiáng)烈的預(yù)感,自己真的會是特例。
因為動力弩馬上就能升級了。
主動放棄一線生機(jī),以人類之姿死去…李昂自認(rèn)為沒那么高尚。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要掙扎,無論如何都要掙扎著活下去。
李昂做了幾次深呼吸,瞳孔逐漸收縮,求生欲再次燃起。
必須立刻下車。
他將目光投向自己剛才死守的迎敵平臺。
那里被喪尸的利爪撓出了幾處破損,還沒來得及修補,說不定能炸開。
可光榮彈威力太小,一顆顯然不夠。
嘩啦,嘩啦。
和剛才遞過來的煙盒一樣,男人拿著什么東西,搖搖晃晃。
李昂接過來,發(fā)現(xiàn)是另一枚光榮彈。
上面還隱約閃爍著電弧。
呼吸變得短促了幾分,又瞬間恢復(fù)正常。
李昂沉默著接過光榮彈,看向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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