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爺子下葬的地點,于警方來說并沒有什么大用。
他們接到的實名舉報,說老爺子的尸骨是埋在這棟樓下的。
謝疏風(fēng)不同意,這里就沒辦法查看。
墓地那邊墓穴封死,想要知道里邊到底有沒有謝雄的骨灰,同樣需要謝疏風(fēng)點頭才行。
這邊若是走不通,唯一可行的辦法只能是跟上面申請搜查令。
可僅憑一個實名舉報,未必能申請下來。
警方這次過來也不是說當(dāng)天就要調(diào)查出個結(jié)果,簡單的走訪一下,之后就告辭了。
謝長宴送他們到門口,沒問與這件案子有關(guān)的事,而是再次提到高項。
他問高項什么時候回來,只是隨口一問,對方也隨口一說,說應(yīng)該是這個星期。
那也就是說,青城那邊的抓捕,也就在這個星期。
謝長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有謝疏風(fēng)作對比,他態(tài)度顯得很好,警方對他也很客氣,臨走的時候提了一下被舉報的事。
對方除了實名舉報,還提供了一段音頻,音頻里是兩個人的對話。
不是謝家的人,那倆人聽著是道士,應(yīng)該也不是正經(jīng)道士。
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明顯喝多了,大著舌頭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在謝家做過法。
他說謝家老爺子過世,老太太花了高價錢請他師父過去,他當(dāng)時跟著。
那人說謝家老太太似乎心里有鬼,一直讓他們對著遺體做法,說對方怨氣重,怕成煞,讓他給化解。
別看他們修道,可對這些說法也是嗤之以鼻的。
不過老太太出手大方,看在錢的份上,裝神弄鬼一下他們也愿意。
遺體蓋著黃布,上面畫著各種鎮(zhèn)壓符。
當(dāng)時他師父對著遺體灑符水,扔黃紙,拿著浮塵和桃木劍比比劃劃。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說,“我?guī)煾笓]桃木劍的時候,不小心挑了一下遺體上的黃布,露出了謝家老爺子一只手。”
他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露出來的說是手,其實也不是,因為沒有皮和肉,而是白花花的骨頭,連著沒有剔干凈的紅色筋膜。
那道士說,他被嚇得一哆嗦,手里捧的符水盆差點扣了,也險些叫出聲音來。
好在是沒叫,老太太在一旁趕緊撲過去給蓋好,呵斥他們小心一點,估計以為他們沒看見。
道士喝多了,自然也是聽說過謝家那些八卦傳的,錄音里直接說,整不好這老頭子不是什么病死,看他家老太太心虛的模樣,大差不差就是死在這女人手里了。
對方跟謝長宴說這些,也是想讓他勸勸謝疏風(fēng),配合警方的調(diào)查。
畢竟實名舉報就代表對方是豁出來了,謝家家大業(yè)大,萬一在警方這邊沒得到回應(yīng),那人將消息散布出去。
這對謝家來說肯定是有影響的。
若真的沒有見不得人的事,配合警方調(diào)查,也能有個強有力的清白證明。
謝長宴嗯一聲,“我知道了?!?
之后警方的人離開,他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回去。
謝疏風(fēng)還在后院,站在那棟二層樓門口。
謝長宴走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聽他說,“你下手可挺重,真是一點情分都不念?!?
知道他說的是周三兒的事,謝長宴嗯一聲,“只能怪他自己沒聽你的話?!?
他說,“我也算是替你教訓(xùn)了他?!?
這么一說,父子倆算是徹底不裝了,明牌。
謝長宴又說,“而且,我和他也沒什么情分,非親非故,他威脅到我在意的人,殺了他我都不解恨?!?
謝疏風(fēng)轉(zhuǎn)眼看他,神色難得的帶了些復(fù)雜,“我們父子,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是啊?!敝x長宴說,“你我父子,怎么非要走到這一步?”
謝疏風(fēng)冷笑一聲,“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
謝長宴跟他并肩站著,語氣也跟他差不多,“是不是后悔沒學(xué)一學(xué)魏民生,要是弄出個私生子就好了,至少還有個人兜底?!?
謝疏風(fēng)沒有接這句話,而是說,“當(dāng)初你在窗外都看到了吧,后面老三出去查看,你是躲哪了?”
他話題跳躍的有點大,弄的謝長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