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在滅火,醫(yī)護在救人,清障車將受損的車子挪走。
警員看到謝長宴和魏洵過來,趕緊上前制止,以為他們倆是看熱鬧的,讓他們倆遠離事故中心,不要妨礙辦案。
謝長宴開口,“我爸的車子在前面,我得過去看看。”
警察一愣,不過還是說,“火還沒滅完,不能過去?!?
他回頭朝車禍中心看去,“你們可以在這等,等火滅了,現(xiàn)場清理完,再看有沒有家屬車輛?!?
對方還安撫,“未必就是前面這些,也有可能你的家屬開過去了,你先嘗試著聯(lián)系看看?!?
魏洵開口,控制不住急躁的脾氣,“肯定是聯(lián)系不上才找過來,剛剛我們在通話,我聽到了撞擊聲,肯定是出事了?!?
他說到這里都有點說不下去了,“他就在那里,興許還有救?!?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但還是說,“人應該還活著,你們動作快點?!?
警察看著他,最后也沒說反駁的話,“我們盡快?!?
半個多小時后,明火沒了,工作人員入場。
謝長宴也跟著進去了,那警員看了他兩眼,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攔著,只是說,“你們不要離太近,在旁邊看著?!?
魏洵開口要懟兩句,他想要跟進去。
謝長宴拉住他的胳膊,“別為難人家,已經(jīng)夠人性化了?!?
魏洵抿了抿唇,最后沒說話。
他們站在邊上,那些車因為撞擊,很多已經(jīng)鑲嵌到一起,大火一燒,連成一片,拆解起來很慢。
擔架抬著第一具遺體出來時,魏洵想都沒想就沖上去掀開了白布。
面容已經(jīng)看不清了,分不出誰是誰,火燒的大,早就焦了。
醫(yī)護人員沒有趕走他。
等一會兒,魏洵又把白布蓋上,“不是?!?
之后第二具第三具……每抬出一個,他都沖過去看一下,此次都不是。
他慢慢的開始僥幸,跟謝長宴說,“也許真的是開走了,避過了這場車禍?!?
謝長宴沒說話。
直到天色黑下來,才拆到車禍中心那幾輛車。
前面的遺體因為在事故外側(cè),還是完整的。
等到了后面,就拼湊不全了。
本身事故慘烈,遺體面目全非,大火一燒,那就更是殘缺。
等了沒一會兒,謝長宴突然聽到魏洵啊了一聲,聲音并不大,只像是被嚇了一跳。
他轉(zhuǎn)頭看去,就見兩個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停在一處,魏洵站在旁邊,他掀著白布,姿勢僵在那里。
謝長宴走過去,看了一眼白布下蓋著的遺體。
不完整,只有上半身,且被燒焦的嚴重。
他問,“是他嗎?”
魏洵好一會兒才點了一下頭,嗓子緊的厲害,“好像是。”
謝長宴說,“確定?”
魏洵伸手過去,輕輕掰開遺體的手,拿出了攥在手心里的東西。
謝長宴這才看清,那是個吊墜,也被燒得黑黢黢,“這個是阿森的?”
魏洵說,“是,我見他一直不離身的戴著。”
是一個佛牌,他和他哥一人一塊,兩人當年去寺院跪了幾千個臺階求的。
畢竟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無論真假,總要有一些希望托付出去,所以兩人只能去求佛祖保他們平安。
東西一直被他攥著,也不知在他人生最后幾秒,是不是也祈求佛祖憐憫,給他留條生路。
醫(yī)護人員理解他們,但也不能耽擱太久,就提醒了一句。
魏洵一下子回過神,把那佛牌拿在手里,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套在遺體脖子上,算是做個記號,免得跟其余那些混一起后認不出來。
他說,“晚一點我來認領?!?
服務人員提醒,“你把佛牌再放回去做標記就好了,你這個鏈子太值錢了,容易丟?!?
魏洵轉(zhuǎn)身面對著車禍方向,“那就麻煩你們看緊一點。”
醫(yī)護人員頓了頓,最后什么都沒說,抬著擔架走了。
阿森被找到了,那就只剩謝疏風了。
事故點已經(jīng)被拆解的差不多,場地空了出來,謝長宴和魏洵走過去。
消防正在拆解撞的最狠的幾輛車,車子燒的面目全非,根本都分不清哪輛是哪輛。
最后暴力拆開,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三具遺體。
都燒焦的厲害。
之前攔著他們的警員還在,看到謝長宴趕緊說,“要過來辨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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