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金薇薇一個勁兒叫囂,“我媽不讓我去工縣!”
這時,我的腹肌似乎都已無法讓她產(chǎn)生興趣。
“可是許爺爺讓你去!你是聽你媽的,還是聽許爺爺?shù)模俊?
那個小時候曾讓她聽過一萬遍的名字,終于讓她不掙扎了,可在我腹肌上的線卻越連越亂。
我心中也是無限未知,金薇薇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可剛下了高速,就見干爹已經(jīng)戴著他那頂舊軍帽,坐在輪椅上在路邊等我們了。
干爹那雙手,能把自己帶到這里太不容易了!
老人還真是……喜新厭舊!我之前也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呀?
干爹看著如受驚小鹿般的金薇薇,呲著牙孩子般傻笑,“這就是英子的閨女呀?別說,跟她16歲時候似的!”
金薇薇長得確實嬌小,估計身高是隨她那個不成器的老爹了!
可她此刻一直躲在我身后,只敢冒出一個小腦袋看著面前的老頭兒。
他似乎很普通呀?既沒有三個腦袋,也沒有八條胳膊,可怎么在媽媽的口中,卻是那么厲害?
我笑道:“去推許爺爺呀!他行動不方便!”
金薇薇雖然知道金大發(fā)曾經(jīng)對不起干爹,卻并不知身上這些殘疾就是拜他所賜!
她這才哆哆嗦嗦走上前幫干爹推著輪椅,可卻還是兩步一回頭地望著我。
干爹看起來卻十分高興,一路問著桂英嫂子現(xiàn)在的近況,金薇薇則怯生生的回答著。
回到家,干媽早已做了一大桌子菜,跟過年一樣,還有她最拿手的醬肉包子。
干媽拉著金薇薇上炕,稀罕來稀罕去。
金薇薇從小既沒有爺爺奶奶,也沒有姥姥姥爺,也不懂他們這是干什么,只是一直求救似地望著我。
我還從不知金薇薇這個囂張跋扈的小魔女會有這種狀態(tài),一時間也覺得有趣的不行。
可剛吃上醬肉包子,她就立時如花栗鼠捧著松籽,一口接一口地吃起來沒數(shù)了。
而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金薇薇坐在炕上如一只可愛的布娃娃,二老越看越喜歡。
干媽道:“你說咱倆怎么就生了諾諾那么個犟種呢?你看人家薇薇,簡直跟英子小時后一樣乖!”
我聽得差點吐血,心里默默替諾姐抱不平。心道:你們是沒見他欺負田珍珍時的樣子,整個就一小金大發(fā),天都敢捅個窟窿!
金薇薇這時也破天荒的害臊起來,忙說了聲:“諾諾姐,多可愛呀!”
干媽趕忙打了她一下,“傻孩子!你得叫小姑!”可兩位老人卻慈祥的相對一笑。
吃完飯,我推著干爹出去遛彎兒,干爹道:“你說英子一直保留著那段安全繩?”
我道:“是的!雖然我沒直接問過她,但多半兒差不了!”
干爹嘆了一聲,“跟她說,沒事兒扔了吧!我知道咋回事兒就行!存著它干嘛?浪費錢!”
我推著的輪椅頓了頓,果真如我和諾姐所料。干爹似乎已有了答案,而我們……卻偏偏還不知道那答案是什么。
干爹嘆了一聲:“金大發(fā)與她母女無關,是我當初瞎了眼!而且……是我把她許給金大發(fā)的,說起來……還算我對不起她!”
我默默無,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殊背景,這件事現(xiàn)在看來或許過于腐朽!
可當初……干爹想給她的,又何嘗不是工縣里最優(yōu)秀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