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飄飄的幾個字,像寒風裹著冰碴子,呼啦啦刮過戰(zhàn)場,把在場所有闡教弟子的血液都吹得涼透了,連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著。
“殺……殺了?。俊庇腥寺曇舭l(fā)飄,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魂飛魄散???他怎么敢……怎么敢的!”
另一個弟子攥緊了拳頭,卻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可是闡教金仙的親傳弟子?。?
雖說封神大劫未開,師尊們忌憚“干涉凡人氣運遭反噬”,不敢輕易下凡,但那可不是“完全不能來”。
真要是弟子出了大事,金仙們豁出去也要下山討說法!
就算是闡教、截教常年爭斗,也都默認留一線余地,哪怕打輸了,頂多廢了修為,絕不會湮滅神魂,總得給對方留個轉世輪回的機會。
可這趙誠,不光殺了楊任、晏鹿,還直接讓他們魂飛魄散?
這是擺明了要跟闡教不死不休??!
他瘋了嗎???
眾人渾身發(fā)冷,目光死死盯著趙誠那雙深邃的眸子。
第一次深刻意識到此人的瘋狂。
這根本不是一個能以常理揣度的人。
就連一向鎮(zhèn)定的殷郊,也張著嘴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之前盤算的“忽悠退局”“借師尊施壓”,在趙誠這一句“魂飛魄散”面前,全成了笑話。
那股子瘋狂與煞氣,直接擊潰了他所有的計劃,連帶著心底最后一點底氣,也被沖得煙消云散。
過了好一會兒,殷郊蒼白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憤懣,嘴唇哆嗦著,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竟敢打的他們魂飛魄散!就不怕金仙下山來為他們報仇!?”
話音剛落,殷郊只覺眼前人影一晃。
趙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殷郊的身前。
不見絲毫真元與道韻,就那么樸實無華的一抓,就已經將他手中的番天印抓在了手中。
這殷郊賴以安身立命的通天法寶,上一次封神大戰(zhàn)之中大放異彩的殺器,在他手中就如同縮頭的鵪鶉一般微微顫抖,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鎮(zhèn)壓在掌心。
趙誠的目光與殷郊驟縮的瞳孔對上,語氣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且不說他們敢不敢來,就算真來了,你當我趙誠會怕?”
“要報仇,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這話像洪鐘大呂,在闡教眾人的耳膜里炸響,震得他們心神發(fā)顫。
何其狂妄!
那可是闡教十二金仙啊!
千年之前就證得金仙道果,歷經封神大劫那般慘烈亂世,還能全身而退的頂尖仙人!
此人竟然敢說,金仙們“沒本事”為弟子報仇?
這人是瘋子!
絕對的瘋子!
駭然的目光中,殷郊喉頭狠狠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后退半步,胸口像被巨石壓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其他闡教弟子也都呆愣愣地看著趙誠,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連一旁的趙公明,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眼底滿是震撼。
此人,出身于凡俗,一路殺上封君之位,果然不是尋常。
竟想以一己之力,硬剛闡教十二金仙。
比他當年還要更剛猛,畢竟當年的他,也是以金仙修為參戰(zhàn)的,實力境界都更勝十二金仙任一人。
碧霄看著趙誠的背影,嘴巴微微張開,目光有些失神,喃喃道,“師尊說的果然沒錯……
此人定是封神大局的變數。有他在,闡教這盤棋,恐怕要徹底亂了?!?
金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底閃過異樣的光彩,語氣里帶著幾分暢快,“這般行事,不瞻前顧后,倒真是讓人覺得痛快!”
瓊霄握著赤霞劍的手緊了又緊,原本冷冽的眸子里亮得驚人,顯然是被趙誠這份狂放點燃了戰(zhàn)意,手上甚至已經開始凝聚道則,恨不得立刻加入戰(zhàn)局。
云霄卻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她早就知道,趙誠要是成了敵人,絕對是最棘手的那種。
你永遠摸不透他的路數,更猜不到他敢做到哪一步。
闡教派弟子下凡,本是想悄悄削弱秦國氣運,把“秦國二世而亡”的天命拉回正軌,恐怕打死他們也想不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派來的弟子不僅要被一網打盡,還已經有兩個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云霄暗自慶幸,幸好當初稀里糊涂被趙誠收為道官,成了他這邊的人。
幸好師尊眼光毒辣,沒選擇跟趙誠為敵。
不然的話,截教恐怕也要被這家伙攪得雞犬不寧。
此時此刻,聽到楊任和晏鹿已經魂飛魄散的闡教眾人都是臉色數變,他們此時也終于意識到,自家后臺在那瘋子面前,根本不作數。
他們摸不清此人的行為規(guī)律,甚至不知道那家伙會不會下一刻就直接出手,開始屠戮他們。
所有人心里也已經不安到了極致,甚至有了逃跑的想法。
殷洪見眾人沒了斗志,急得額頭冒汗,立刻傳音給所有同門,“不能束手待斃!跟他拼了!”
話音未落,他率先激發(fā)陰陽鏡,對著趙誠就是一照。
陰陽鏡的死光前所未有的粗壯,殷洪在蓄力已久的情況下,將所有力量一股腦的全都灌入到陰陽鏡之中,這是與趙公明一戰(zhàn)中都沒有用過的最大力量。
其他闡教弟子也被這股絕望的氛圍逼出了狠勁,紛紛拿出壓箱底的本事。
徐行雙手掐訣,斬仙劍化作一道流光,劍身裹著凜冽的劍氣,朝著趙誠的脖頸削去。
姬英晃動落魂鐘,“當”的一道鐘聲帶著震魂之力,連遠處的趙公明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需要運轉真元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