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炎說得沒錯,傅老爺子安排這場見面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談婚論嫁,這四個字,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她和傅京禮的名字緊緊相連。
車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盛景炎依舊握著她的手,目光深沉地看著她,那眼神里的情緒復雜得讓人看不懂。
許愿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風暴。
他沒有質(zhì)問,沒有阻攔,只是用這種方式,默默地表達著他的在意和不舍。他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辭都更有力量。
她忽然很想告訴他,她對傅京禮,早已不是當初那份懵懂的喜歡。
“盛景炎,”她再次輕喚他的名字,“別這樣?!?
“哪樣?”他反問,唇邊的笑意加深,眼底的晦暗卻更濃。他緩緩湊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聲音低沉而蠱惑,“阿愿,你告訴我,我該怎樣?看著你去見別的男人,然后祝福你嗎?”
他的氣息縈繞在她周身,帶著熟悉的清冽味道,將她整個人包裹。
許愿的身體僵硬,心跳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情緒,那是一種瀕臨爆發(fā)邊緣的克制。
“你明知道……”她喃喃道,聲音細若蚊蚋。
“我知道什么?”盛景炎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沙啞,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要將她燃燒,“我知道你喜歡傅京禮?還是知道,你不得不去赴這場約?”
他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精準地剖開了她所有的偽裝和逃避。
許愿的心,被他的話刺得生疼。
她無法否認,也無法逃避。
“盛景炎……”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助。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眼底的冰層終于有了一絲裂痕。
他緩緩松開她的手,坐直了身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發(fā)動了車子。
“我送你上去?!彼穆曇艋謴土似届o,仿佛剛才那場激烈的拉扯和曖昧,都只是她的錯覺。
但許愿知道,那不是錯覺。
盛景炎的在意,他的生氣,他的不甘,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只是將所有的情緒,都深深地藏在了心底,用一層溫柔的偽裝包裹起來。
車內(nèi)昏黃的燈光灑下,將兩人籠罩在一片曖昧不明的光影里。
許愿沒有立刻推開車門,她的身體還陷在座椅的柔軟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牢牢地釘在了盛景炎的身上。
他的側(cè)臉在光影下顯得輪廓分明,平日里總是帶著漫不經(jīng)心笑意的眉眼,此刻卻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難以說的復雜情緒。
片刻的沉默后,許愿忽然伸出手,將一直抱在懷里的那個q版娃娃,不輕不重地丟到了盛景炎的臉上。
那娃娃是她最近的心頭好,憨態(tài)可掬,穿著一身精致華貴的小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