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甯的身子僵在原地,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對母親的指令充耳不聞。
陸軒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懶洋洋地開口了,聲音不大:“聽不懂你媽說話?還是說,現(xiàn)在沒我的允許,你連路都不會走了?”
這話說得輕佻,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張依甯渾身一顫,仿佛被這句話激活了開關(guān),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看向陸軒,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乞求。
“行了,出去在車上等著,別在這兒礙眼?!标戃庪S意地揮了揮手,像是在驅(qū)趕一只蒼蠅。
“是……是,主人?!?
得到許可的張依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起來,甚至不敢再看母親一眼,低著頭,倉皇地拉開門跑了出去。
“砰”的一聲,厚重的包房門合上,隔絕了母女倆,也讓這方寸之地徹底變成了陸軒與林芝玲的角斗場。
“陸軒!”林芝玲再也無法維持那份高高在上的優(yōu)雅,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那雙保養(yǎng)得極好的美眸里,燃燒著被觸及底線的怒火。
“你還是不是人!你當著我這個做母親的面,就是這么羞辱我女兒的?!”
陸軒像是沒聽見她的咆哮,緩慢地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慢條斯理地在桌角磕了磕,彈出一根煙叼在嘴里。
“咔噠。”
清脆的打火機聲在安靜的包房內(nèi)響起,一小簇橘色的火苗跳躍著,點燃一根煙。
他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青白的煙霧繚繞開來,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這種極致的無視,比任何惡毒的語都更具殺傷力。
林芝玲感覺自已用盡全力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那股無處發(fā)泄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她知道,失控和憤怒,對眼前這個男人毫無用處,只會讓自已顯得更加可悲。
幾秒鐘后,她眼中的火焰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審視與算計。
“陸軒,”她重新開口,聲音里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歇斯底里,只剩下一種居高臨下的冰冷。
“我承認,我小看你了。今天看到甯甯的樣子,我只希望你能放過她?!?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一種最能彰顯自已“仁慈”的措辭:“只要你放過甯甯,你們之間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僅如此,我還可以給你一筆補償?!?
她伸出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姿態(tài)優(yōu)雅,仿佛在施舍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五百萬。我想,這個價碼,足夠你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了。”
陸軒聞,終于有了反應。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呵呵……呵呵呵……”
笑聲越來越大,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阿姨,五百萬?”陸軒彈了彈煙灰,抬眼看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你這是在打發(fā)叫花子呢,還是在演偶像???這臺詞,也太老套了吧?!?
他搖了搖頭,語氣輕蔑:“實話告訴你,這點錢,我還真不稀罕。你可能覺得我一個農(nóng)村出來的窮小子是在口出狂,但你信不信,只要我開口,姓陳的、姓白的,她們的錢我隨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