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燕京市的霓虹如流光般向后飛逝,將出租車內(nèi)兩個年輕人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李一凡癱在后座上,像一灘被抽了骨頭的爛泥,嘴里還在小聲地、反復(fù)地呢喃著:“太刺激了……我這輩子都沒這么刺激過……軒哥,我心臟現(xiàn)在還哆嗦呢……”
他感覺自已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都要離奇。
在派出所里,親眼看著一個作威作福的所長,被軒哥三兩語、一個ppt,就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連槍都掏出來了,結(jié)果還是被軒哥一腳踹斷了胳膊,像條死狗一樣被紀委的人拖走。
這他媽是電影里才有的情節(jié)吧?
陸軒靠在另一邊,氣定神閑地刷著手機,聞頭也不抬,淡淡道:“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李一凡一個激靈,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他驚恐地看著陸軒,聲音都變了調(diào),“還……還有戲?軒哥你可別嚇我了,咱趕緊回學(xué)校,我這小心臟真受不了了?!?
陸軒看他那副慫樣,嘴角一撇,笑了:“跟你開個玩笑,瞧把你嚇的?;貙W(xué)校,睡覺。”
李一凡這才長舒一口氣,重新癱了回去。
可他心里卻犯起了嘀咕,軒哥這玩笑,怎么聽著那么不像玩笑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nèi)的平靜。
是李一凡的電話。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老媽”,連忙接了起來,臉上還帶著劫后余生的傻笑:“喂,媽,這么晚了還沒睡呢?我沒事,我跟同學(xué)在外面呢,馬上就回去了啊……”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李一凡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然后一點點褪去,最后變得慘白如紙。
“什么?!”他猛地坐直了身體,聲音陡然拔高,“怎么會這樣?爸他怎么可能……這事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誣陷!這絕對是誣陷!那個王八蛋自已收了錢,憑什么往我爸身上潑臟水!”
“好……好,我知道了,我……我等消息?!?
掛斷電話,李一凡整個人都傻了,呆呆地舉著手機,像是被抽走了魂。車里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又降到了冰點。
陸軒收起手機,側(cè)頭看著他:“怎么了?接個電話,跟丟了魂似的?!?
李一凡眼圈一紅,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軒哥……我……我爸出事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事情說清楚:“我爸是咱們學(xué)校招生辦的,就是個副主任助理,平時老實巴交的,誰都能踩一腳。前兩天不是出了個女生偽造成績的事嗎?好像……好像還是你們系的,叫張依甯的那個?!?
只聽李一凡繼續(xù)用帶著顫音的語調(diào)說道:“現(xiàn)在學(xué)校嚴查,那個叫李飛的副主任為了脫罪,一口咬定是我爸跟他合謀的,說我爸也收了錢!”
“我媽剛打電話說,學(xué)校調(diào)查組已經(jīng)找我爸談話了,暫時停了職……軒哥,我爸那個人,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膽子比兔子還小,他怎么可能干這種事!那個李飛,他真不是個東西啊!”
說到最后,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陸軒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了然。
這事兒所有一切陸軒再清楚不過了,黑料都是自已舉報的,這事確實是李飛一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