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吟把人交給朱煥,又帶著他從無人發(fā)現(xiàn)過的暗道口進(jìn)入斗場,開啟機(jī)關(guān)來到暗室。
取下面具,陸未吟說:“我便是在這兒抓住他的?!?
朱煥目光落在橫七豎八的白無常尸體上,再結(jié)合各處痕跡血跡,很快在腦海中將場景還原出來。
精準(zhǔn)出擊,干脆利落,好幾個都是一擊斃命。
這個陸小姐,可真是不簡單!
回過頭,望著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女,朱煥目光犀利,“陸小姐怎么會在這兒?”
陸未吟瞥了眼緊閉的暗門,回答:“不瞞大人,我是來救人的?!?
“救人?”
“對,認(rèn)識的一個弟弟被抓進(jìn)來了,我來救他。”
朱煥是被采柔引來的。
為破失蹤案,朱煥近來一直宿在衙門里,采柔找了倆人戴上黑無常面具,在京兆府衙門口上演了一出抓人戲碼,把人引了過來。
擇日不如撞日,來都來了,反正已經(jīng)打草驚蛇,朱煥索性緊急調(diào)集人手進(jìn)斗場抓人。
一開始,陸未吟并沒打算露面,想著把陸晉坤送到京兆府手里就開溜。
但是誤打誤撞抓到斗場幕后老板,這么大個功勞,就算得不著,能在朱煥面前露個臉也好,所以她改主意了。
剛好在斗場遇到阿蒙,現(xiàn)成的理由。
“陸小姐可真是膽識過人,這種地方都敢來。”
陸未吟笑笑,“可能……藝高人膽大吧!”
朱煥不置可否,又問了些別的,陸未吟全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最后,陸未吟請求朱煥看在她抓人立功的份兒上,替她保守今晚的秘密。
“雖是為了救人,但畢竟是女兒家,名聲最是要緊,還請朱參軍體諒成全。”
朱煥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下來。
陸未吟道謝,重新戴上面具。
朱煥命人帶她去找采香和阿蒙。
孟平等在外頭,見她出來,視線緊緊跟隨,直到轉(zhuǎn)過拐角看不見,才去找朱煥要人。
轉(zhuǎn)角后,陸未吟步伐緩慢。
她沒見過孟平,但剛才在巷子里,她聽見有人說什么“不管是咱們鎮(zhèn)岳司還是京兆府,都是為民除害”。
京兆府的捕手皆著官服,所以剩下那些作尋常百姓打扮的,是鎮(zhèn)岳司的人。
救林嬌嬌那晚,她也算是跟鎮(zhèn)岳司里的幾個人打過交道,今天雖然穿著男裝戴著面具,但露過真聲。
蕭東霆帶出來的人,只怕隨了他,一樣的敏銳。
萬一叫誰認(rèn)出來,或是懷疑到她頭上……
陸未吟反復(fù)思量后,決定把阿蒙一起帶回侯府。
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幸好有采柔接應(yīng),幾人才順利回到千姿閣。
換回衣裳,陸未吟連澡都顧不上洗,就帶著阿蒙和葉家姐妹去了青云軒,將昨晚斗場的事告知蕭東霆。
隱去陸晉坤那部分,只說專程去救阿蒙。
陸未吟垂首站著,規(guī)規(guī)矩矩老老實實,“阿蒙很機(jī)靈,之前阿鳶那個事兒,他出了不少力,我讓采香給他送賞錢去,沒想到竟撞見他被面具人從家里擄走,一路跟蹤打聽,才知道那些人來自斗場?!?
阿蒙確實是在自家院里被擄走的。
“進(jìn)了斗場,隨時可能成為被虐殺的對象,我要是不去,他會死!”
說完,陸未吟抬眼偷瞄蕭東霆的反應(yīng)。
蕭東霆正在用早飯。
一碗粥,兩個包子,兩個小菜。
筷勺交替,時不時觸碰碗碟,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阿蒙跪在他腳邊,受無聲但強(qiáng)大的氣勢壓迫,緊張得直咽唾沫。
蕭東霆放下筷子,抬眼看他。
少年五官周正,雙眼明亮有神,在他的注視下,雖有懼意,但并不顯得怯懦,跪得筆直,很有精氣神。
蕭東霆又看向葉家姐妹,“是這樣嗎?”
丫鬟自然是跟著主子走的,按理說,葉家姐妹的話并沒什么參考價值。
但蕭東霆覺得,葉家大義賑災(zāi),養(yǎng)出來的姑娘必然是明辨是非之人,若陸未吟是在用救人掩蓋什么不好的事,說不定葉家姐妹會大義滅主。
所以想聽聽她們的說法。
陸未吟也是知道蕭東霆對葉家姐妹的態(tài)度,所以今天才特意把人一起叫來。
姐妹倆齊聲道:“小姐所句句屬實?!?
最后,蕭東霆才看向陸未吟,“怎么不報官?”
陸未吟反問:“最近失蹤的少年那么多,衙門可有找回來一個?”
蕭東霆眼尾上挑,深眸似有不解,“陸妹妹應(yīng)該知道,我已經(jīng)撤回了盯梢千姿閣的人。只要你們幾個不說,昨晚的事就不會有人知曉,又何必跑來告訴我?”
“這個……其實還有個事?!?
陸未吟坐下來,眼里露出期待的光。
“昨晚誤打誤撞,我把斗場的幕后老板抓住了,想問問大公子,這算大功一件嗎?若是算,朝廷會如何嘉獎?”
蕭東霆挑眉,“你是說半月佛?”
略顯疲憊的小臉上顯出幾分茫然,“呃……應(yīng)該是吧,是個胖子?!?
半月佛什么的,她是真不知道,于是簡單說了下如何注意到那個胖子,對方又是如何施展分身障眼法,自己如何分辨等等。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