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平時插科打諢慣了,此刻心中亦是一陣憤懣,“人人都道平康坊藏污納垢,干脆查封一了百了,落個干凈?!?
李君璞和杜喬不是附庸風(fēng)雅的花叢浪子,更不是不通世事的腐儒,說些平康坊是給可憐女子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之類的鬼話。
哪怕她們賣身用血汗賺得一些錢帛,真能夠安身立命么?
李君璞不屑于遮掩,直道:“你們知道平康坊每年給長安城貢獻(xiàn)多少財賦?”
說到底都是錢的問題,封平康坊,那是動了朝中高官們甚至皇帝的錢袋子,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段曉棠無話可說,哪怕將平康坊里花娘全都放出來成家立業(yè),組成成千上萬個家庭,創(chuàng)造的財富也比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平康坊。
一個合格的賢妻,該是在家紡紗織布,她織出的布多是給家人制衣。而朝廷服兵役要男人,勞役要男人,收稅的大頭也是男人,女人可有可無。
這么一想,平康坊的存在,似乎也稱得上一句存在即是合理。
李君璞再說一些案件細(xì)節(jié),杜喬停杯投箸,再也吃不下。段曉棠和林婉婉胃口沒受半點影響,該吃吃該喝喝,以前聽說的重口味故事多了去,這點小意思。
幾個再說一會閑話,頂著酒氣冒著宵禁各回各家。
祝明月聽完新鮮出爐的八卦,只留下一句,“唯有權(quán)勢才能對抗權(quán)勢?!蹦艿玫蕉嗌俟秸x,全看撬動的權(quán)勢有多大。
范成明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耳邊念叨,“昨日我們趕過去,居然沒升堂?!鄙倭硕嗌贌狒[。
莊旭冷眼旁觀,“沒升堂事才大?!睌€足了勁憋個大的。
吳越的消息更靈通些,“今早已經(jīng)有御史上折子彈劾。”
不只一個御史,說其中沒有串聯(lián)誰信。
莊旭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往死里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