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之后停頓了一會兒,隨即又是兩聲。
客棧里當然沒有回音。
于是外頭也沒了動靜。
這些家伙還挺謹慎么。賀靈川輕輕吐出一口氣,知道對方九成要退縮了。烏鴉沒飛出去,說明客棧內有變數,那么對方未必會下手了。
算他們聰明,否則來了就是浮生刀伺候。
賀靈川并沒有追出去,因為寶樹王壽典在即,扶風城這兩天臨時實施宵禁。
若在這時惹上麻煩,不劃算。
果然約莫是十幾息后,街上傳來嘩嘩嘩的急哨聲,大概是差役在大喝:「什么人?站??!」
同時還伴著野獸的嘶吼。
看來差役不止是人類,夠那些家伙喝一壺的了。
這些動靜越來越小,顯然逃追雙方已經遠去。
街上又恢復了安寧。
......
天亮后,二百丈開外另一家客棧。
有人躡手躡腳溜進一間客房,這里還點著燈,伏山就坐在窗前。
「有消息了?」
「是。目標已經入住柳舍,這是扶風城專門安排給各國使者的官邸。「
手下吶吶道:「其他人安排好了?!?
「把人都叫回來。扶風城戒備太嚴,我們不在這里動手?!阜礁挠媱潱覆贿^,還是要先確認東西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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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過這么幾天,扶風城因帝流漿而起的種種亂象也被疏導,漸歸于有序。
關閉的店鋪一家一家重新開張,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百行百業(yè)又恢復了活力,車水馬龍的景象重新回歸。
已經變成代價的妖和人,再也不會開口了,于是逐漸就被遺忘。不管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日子總是要過的。
何況貝迦國的百姓很清楚,自己的生活比起其他顛沛戰(zhàn)亂的小國平民來說,已經堪稱幸福。
此時沙行海已經率隊返回扶風城,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過來稟報父親道:
「失蹤的罰陵國副使找到了,遺體在三心湖西畔的大樹下。附近的妖怪稱,沒看見過兇手?!?
沙太傅眉心差點打出一個死結:「胃陵國太平十幾年,睦領友好,沒聽說最近有什么罅隙?!?
「莫非不是國仇,而是私恨?「沙行海面帶憂色,「我聽說這位副使是銀山將軍的兒子,本身修為不錯,又有眾多隨從。銀山將軍性情殘暴,一旦這個消息傳到他耳朵里去,他哪肯罷休?」
「每到帝流漿現世,幺蛾子總是特別多。各國使團掛彩和失蹤了十幾個妖怪,不獨是銀山將軍之子?!干程狄灿行╊^疼,「方才我去呈報我王,其實在帝流漿爆發(fā)當晚,它就施展神通監(jiān)測城內和近郊發(fā)生的大小事件,有幾起還是使團主動參與其中。這叫什么事兒?「
寶樹王的神通再了得,畢竟有范圍限制,只能就近監(jiān)測,沒法子擴展到三心湖那么遠的地方。
那是上古妖仙才有的手段,今人徒盼,奈何也。
「我王壽典明日舉辦,今晚依舊宵禁,全城巡查加派人手。」
沙行海退下之后,沙太傅想了想,問立在一旁的吳勁松:
「你昨天來報,賀驍在城東北百余里盛接帝流漿?」
「是?!竻莿潘上騺砼宸绽砣f機,還能將幾件小事記得那么清楚。
「那里離三心塬不遠了。他回來晚,或許看見什么,你去探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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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勁松順道兒買了些下酒菜,才去找賀靈川。
進了客棧敲門,沒人應,屋頂反而伸下來一個貓
頭:
「你找誰?」
「賀驍。」
黑貓又問他:「你姓什么?」
「吳,我從太傅府來?!?
黑貓?zhí)剿绨蛏希瑴愒谒叺吐暤溃骸笘|家交代,你去松鶴酒樓找他?!?
吳勁松會意,離開客棧走了個回頭路,去往東街的松鶴酒樓。
這酒樓距離太傅府大概是四百多步的距離,不遠不近,所以酒樓里的各項消費也是不高不低,恰到好處。
吳勁松平時和其他侍衛(wèi)就經常來這里吃酒。
他熟門熟路走進去,說找賀姓的客人,伙計沒把他領去包廂,反而帶去了后排的客房,叩響其中一間屋門:
「公子,您有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