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跡,只寫著“東山礦洞主入口往南走,第三個岔路口”,沒有具體坐標,也沒有標注要找的東西。張輝接過紙條,指尖摩挲著紙面――李建軍的字跡用力很重,筆畫邊緣有反復描摹的痕跡,像是在記地址時格外緊張,可為什么緊張,卻沒有任何線索。
離開王麗家,張輝帶隊前往李建軍生前打工的建筑工地。工地負責人老周聽說李建軍出事,手里的安全帽“啪”地掉在地上:“不可能啊!建軍昨天還跟我請假,說要去山上找東西,怎么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住嘴,眼神躲閃著張輝的目光。
“您說他‘昨天’請假?可他已經(jīng)失蹤7天了?!睆堓x捕捉到這個細節(jié),追問下去。老周這才支支吾吾地解釋:“是我記錯了,是上周三早上,他找我請假,說‘家里有點事,去山上一趟’,沒說具體什么事。他在工地上干了兩年多,從來沒曠過工,干活也踏實,上次有個工友把他的電鉆弄壞了,他都沒生氣,還說‘修修還能用’?!?
張輝走訪了與李建軍同組的5位工友,得到的評價高度一致――老實、內(nèi)向、不愛惹事,甚至有點“軟”,被人占便宜也很少計較。只有工友老王提到一個模糊的細節(jié):“大概一周前,我看到建軍在工地門口跟一個男人說話,那男人穿黑色外套,戴個鴨舌帽,背對著我看不清臉,說話聲音挺小的,建軍好像不太高興,皺著眉頭,后來那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您還記得那男人的身高、體型嗎?有沒有看到他開什么車?”張輝趕緊追問。老王撓了撓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身高大概一米七多吧,體型中等,沒看到開車,就看到他往公交站方向走了。當時我急著去拉材料,沒太在意,現(xiàn)在想想,那男人的外套好像有點舊,袖口磨白了?!?
這條線索剛有點眉目,又陷入了模糊――沒有姓名、沒有外貌特征、沒有交通工具,唯一的“黑色外套”線索,在市區(qū)隨便一個工地都能看到十好幾個人穿。張輝讓小李調(diào)取工地門口的監(jiān)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攝像頭早在半個月前就壞了,物業(yè)一直沒修,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輪廓,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下午2點,張輝帶隊前往東山煤礦附近的幾個村莊走訪,想找到李建軍提到的“老同事”。但東山煤礦倒閉快十年了,大部分礦工要么去外地打工,要么轉(zhuǎn)行做了別的,留在村里的寥寥無幾。老礦工張大爺聽說是找“跟李建軍一起下過井的同事”,搖著蒲扇嘆了口氣:“那時候礦工多了去了,姓李的、姓王的,記不清名字的一大把。再說礦洞倒閉后,大家各奔東西,誰還聯(lián)系?。俊?
張輝拿出李建軍寫的紙條,問張大爺知不知道“主入口往南第三個岔路口”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張大爺瞇著眼睛想了半天:“那岔路口以前是個廢棄的絞車房,后來塌了一半,埋在土里了,哪有什么廢鐵?除非是有人故意說瞎話,騙他去那地方?!?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