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歇息的屋子,等宮人們都退下,檻兒問:“殿下來看娘娘嗎?”
“嗯?!?
乾元殿那邊沒什么事。
父皇讓他來看母后這邊進(jìn)程如何了,豈料剛過來就看到她一個人站那。
駱峋便想起,自己昨夜只同她說了讓她隨鄭氏和曹良媛赴宴的事。
沒同她講宴的流程,以及該注意的地方。
也不知她怕不怕母后。
見到那么多貴婦,命婦會不會緊張。
只是不會琴棋書畫就怕他嫌棄,見她形單影只的,駱峋不免便想多了些。
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同她走了。
檻兒不知太子的心思,聽他說是來看裴皇后的,她也不纏他閑話了。
“那您去吧,娘娘這會兒正得空呢。”
“不急?!?
駱峋環(huán)視一圈這間屋子,低頭看她。
“第一次參加宮宴,可會怕?”
檻兒自然不怕。
但她不能這么表現(xiàn)。
“有點……”
她抿抿唇,稍顯難為情地說。
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袖,很小聲道:“但一想到殿下同在宴上,妾身就不怕了?!?
又討好他。
駱峋看眼窗外的日光,無情地將袖子從那兩根蔥白的手指上抽出來。
“你規(guī)矩儀態(tài)甚好,不必過多憂慮,你是東宮的人,只要占理,無需對誰忍氣吞聲?!?
謹(jǐn)慎行不等于畏首畏尾。
他還不至于連自己的女人都護(hù)不住。
頓了頓,駱峋補(bǔ)充:
“娘娘通情達(dá)理,不拘小節(jié),你禮數(shù)周全行事有分寸即可,無需太過拘謹(jǐn)?!?
昨晚寬慰她也好,此時的提點也罷,檻兒覺得這人真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雖然他的臉還是冷。
但能親耳聽到他說這些,對檻兒而是好事,對兩人的關(guān)系而也是好事。
“妾聽殿下的?!?
檻兒嬌羞一笑,真誠道。
“妾身剛開始是有一點怕娘娘,娘娘好威嚴(yán),但娘娘夸妾身了,還給了妾身賞賜,妾身就沒那么緊張了。”
駱峋看她小嘴兒叭叭叭的。
像只歡快的雀兒。
讓他的心情也莫名跟著好了起來。
但不知怎么。
看著小昭訓(xùn)一張一合的櫻唇,他想起了今早東宮門前她看他的那個眼神。
想起夜里從這張紅潤小嘴兒里吐出來的,那句夸他“好厲害”的話。
“不知羞?!?
太子爺清冷正經(jīng)。
好看的薄唇里突然冒出這么三個字。
檻兒就懵了,嘴角的弧度僵住。
不是在說皇后娘娘嗎?
怎么扯到不知羞了?
再說她怎么就不知羞了?
太子殿下自是不會同小昭訓(xùn)明說,夜里那等秘事也決計不可宣之于口。
不過,看她前一刻還歡快地跟他分享喜悅,此時卻笑顏凝滯懵懂忐忑。
駱峋也知敗了她的興。
瞥眼光亮的窗外,他袖下的指尖蜷了蜷,最終還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不緊張便好,去了西苑只管跟著娘娘,有問題太子妃若不能解決便請娘娘做主,再不行則讓人來尋孤。”
他素來是個寡少語的,唯有在談及正事,或與人講經(jīng)說理時話才多些。
如今說到這個程度,實屬罕見。
檻兒也就把他莫名說她不知羞的話拋到了腦后,做出乖巧恭順樣兒。
“好,妾記住了?!?
說著,想起一事。
她極力踮起腳,湊到男人耳畔。
“射柳,您別忘了?!?
說完,也沒纏人。
自覺拉開了距離。
駱峋的耳尖動了動,“知道了,孤走了?!?
從宮室出來,駱峋看眼海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