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你當(dāng)街無故攔車,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崔玉窈由丫鬟攙扶著下了馬車。
她眉眼清冷,冷漠地看向擋在馬車前方的二人。
攔在車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崔忘年和孫氏。
路邊商鋪前,被兩個壯漢扭著胳膊,架住的還有兩個人的小兒子,崔學(xué)林。
崔玉珍抬眸側(cè)頭看了眼幾人身后商鋪的匾額,忍不住譏諷笑出聲。
如意賭坊?
呵呵......
只掃了一眼,崔玉珍便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是崔學(xué)林又按捺不住手癢,來賭坊賭銀子了?
倒是知道換一家賭坊了。
不過京城賭坊都是一樣的,哪一家背后沒有大人物撐腰,欠了賬依舊賴不得,瞧崔學(xué)林這狼狽樣,應(yīng)該又是被追債了。
她記得,她和陸川成婚那日,崔學(xué)林剛被賭坊的人打斷了一條腿吧?
這么快好了?
崔玉窈視線掃過崔學(xué)林的腿。
嗯,倒是能站起來了。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崔忘年面色有些窘迫,盯著崔玉窈看。
“咳咳......”
崔忘年輕咳了聲,往前靠近走了兩步。
“窈兒,你聽為父說......”崔忘年開口說到一半,又頓住。
崔玉窈眸中洇著不屑,挑了挑眉。
只聽對方能說出什么來。
她這個父親,還從未這般親切地喚過她呢。
都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崔忘年頭一次親切喚她,也一樣不會打著好主意。
見崔忘年說到一半卡住,旁邊的孫氏緊忙拽了下崔忘年的衣袖催促。
“老爺,您倒是快讓這賤人......”
孫氏說話聲音小,崔玉窈并沒聽清后半句,但那句“賤人”可是入了耳。
不由得,崔玉窈面色越發(fā)清冷,眸底也劃過了寒意。
這時,那邊的崔學(xué)林被壯漢踹了一腳。
孫氏緊忙止住話頭,一臉心疼的朝著崔學(xué)林跑去,嘴里還顫著聲音喊著。
“你們別打,別打了,銀子我們還,還不成嗎?”
崔學(xué)林踉蹌幾下站穩(wěn),朝著崔玉窈瞪過來。
同崔忘年之前一樣的命令口吻:“崔玉窈,你愣著作甚?他們說不給銀子,還要打斷我另一條腿,你,你還不快點拿來銀子給他們......”
說著,崔學(xué)林又扭頭討好地對著幾個追債的壯漢哈腰,把欺軟怕硬的嘴臉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位是我的二妹,她嫁的夫家很有錢,她一定會幫我把賭債還上的,你們等等,等我讓她去取銀子......”
賭坊的人聽崔學(xué)林這般說,朝崔玉窈和陸川方向看過來。
挑著濃眉問:“這銀子你可是要幫他還?他總共欠了我們賭坊八千兩,若是今日不還,利息加倍,打斷一條腿,這是我們賭坊的規(guī)矩?!?
他們上上下下打量了崔玉窈和陸川一番,見二人穿著不俗,身后馬車亦是闊氣,便沒對崔學(xué)林再動手。
只等著崔學(xué)林從崔玉窈手中要到銀子。
崔玉窈站在馬車旁,眉眼冷沉,嘴角輕勾。
她總算是明白過來,崔忘年和孫氏為何攔她的馬車了。
這是想讓她當(dāng)冤大頭呢??!
哪來的那么大臉?!
“小姐,這銀子您可千萬不能幫他們還啊!您都和他們斷親了,不管他們在外面欠多少,都跟您沒關(guān)系了?!?
小蘿看不慣崔家人吸血的嘴臉,忍不住一臉不忿地小聲提醒崔玉窈。
“自然,你小姐我沒那么蠢,去當(dāng)這冤大頭?!?
說罷,崔玉窈對崔家三人未有一,抬眸看向如意賭坊追債的打手。
“各位大哥,我與崔家早就斷親了,他們欠下的賭債跟我沒關(guān)系,還請各位,誰欠下的找誰要。”
說完,拉上陸川衣袖:“夫君,咱們走吧,一會你還要參加青云書院的考核呢,莫耽擱了時辰?!?
“嗯?!?
陸川點頭,不忘用眼睛狠狠剜了眼崔忘年三人。
他的夫人真可憐,攤上崔忘年這樣老不知羞的爹。
呸!
還祭酒呢!
趕緊死了吧。
他想祭拜!
崔忘年之前還有些拉不下來臉在大街上向崔玉窈索要銀子。
這會見崔玉窈當(dāng)真不打算管,還要走人,怒著臉攔住人。
“逆女!那是你親哥,難道你當(dāng)真這么狠心不管嗎?”
說著,崔忘年對上崔玉窈清冷無波的眸子,又軟了語氣,哄騙道:“這次學(xué)林欠的也不多,就八千兩罷了,父親身上沒帶那么多,你,你先幫為父墊上,回頭父親再還給你,就當(dāng)為父借你的可好?”
丫鬟小蘿差點沒笑出來。
崔氏還活著時候,崔大人就一向借銀子不還,那叫一個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當(dāng)她家小姐傻呢?。?!
見崔玉窈沒掏銀子的動作,崔忘年咬牙忍氣又道:“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終歸是一家人,血濃于水,你總不能見死不救,眼看著你哥被打斷另一條腿吧?”
崔忘年說話是壓著聲音的,顯然他也知道當(dāng)街跟崔玉窈索要銀子不體面。
只盼著崔玉窈這次好說話些,不然被當(dāng)街追債的事傳開,他一張老臉也掛不住,明日還怎么見同僚?
整不好,還會遭到御史彈劾。
官位都要保不住。
“你們的事跟我有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