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旭還能給他下一陷阱?
容時回想剛才的圣怒,皺眉道:“再過幾月,圣上的生辰將至,容旭今日朝上,試圖勸誡圣上建造道觀,為圣上祈福。”
他深深吸氣,肺腑間仍不安,“我勸了幾句,穹珠一案后,戶部的虧損不小,修建道觀勞民傷財,如今國庫并不充盈,實在不宜大肆興土木?!?
鳴棲握住了雙手,也沒想出什么特別的過失。
“這本沒有什么值得大怒的地方,圣上為何盛怒至此?”
這才是容旭厲害的地方。
容時在朝堂上之時并未察覺有失,但他收斂眉眼,“容旭道,這世上出現(xiàn)了一名圣女,在京中乃至于各地愈發(fā)圣女可感天域,通鬼神,乃仙人臨凡。”
“此道觀不為別的,是特意為迎圣女入皇室建造,以成此觀為圣上祈福?!?
紅蓮圣女,又叫做赤蓮圣女。
鳴棲一日聽聞此名兩次,連圣上都注意,可見此圣女威名之盛。
她頓了頓,意識到,“容旭不會無緣無故提出此事?!?
“沒錯”
容時當時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但不料,他勸阻的話音剛落下。
身后便有不少臣子,突然站出來,一哄而上,順著他的話語勸諫圣上。
“六殿下的話不無道理,眼下國庫吃緊,實在不易勞民傷財修建道觀,請圣上三思?!?
“圣上,赤蓮圣女不過民間一醫(yī)女,身份不明,實在不宜請入皇城。”
“圣上,民心動蕩,若此刻大興土木,唯恐民心再失。”
“萬萬不可!”
一時之間,朝堂上勸解之聲朗朗不絕,如雷貫耳。
連容時都沒有想到,他的一句勸說,會有這么多的臣子附和。
誰知
最高位之上,圣上聞后,臉色沉得駭人。
怒起拍案,衣衫隨著動作飛舞,眉眼低壓,指著容時的臉:
“你滾,滾到天邊去!”
容時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這么嚴重?
鳴棲啞然,“圣上竟然這么生氣,這位赤蓮圣女很要緊嗎?”
容時閉了眼睛,看得出,他這些時日兢兢業(yè)業(yè),生怕哪里出錯。
這次跌在一個勸誡上,自然免不了心中的失落。
鳴棲想到了今日一早,男狐貍離開之時說的話,他說,“容時要倒霉了”
難道就是此事?
莫非容珩早就料到了今日之事。
又或者,這就是他的反擊。
鳴棲道:“圣上也許只是一時之氣。”
“不,不是!”
容時垂下的頭搖了搖,赫然抬起眼睛,“圣上動了大怒,已經(jīng)下旨命太子回朝聽政,重領(lǐng)內(nèi)閣戶政司諸般事宜,并削除我代領(lǐng)戶部之職?!?
圣上削去容時之權(quán),容珩復(fù)位。
秋葉寥落,從他們面前緩緩飄蕩。
“為什么?”鳴棲頓住。
忽然,流云緩緩而過,遮住了陽光,忽明忽暗。
“為何?”
溫和的聲音,似劃破天光的金焰,帶著張揚和肆意的氣息,在他們身后傳來。
容時整個人一愣,向鳴棲的背后看去。
青年長身如玉,站在長廊的盡頭,一雙桃花眼興味滿滿,清淺的陽光之下,他的面容俊朗。
鳴棲扭頭,撞見了昨夜吸了她精氣的男妖精。
男妖精氣定神閑,她就不明白了,同樣都是到了天亮,這廝怎么看起來這么神清氣爽。
容規(guī)矩見禮:“太子殿下。”
容時小心地瞥了眼鳴棲,他心中有些煩悶。
眼下又被容珩看到了自己和鳴棲在一起,不知太子是否會生疑他們的關(guān)系?
但,之前幾人也有聯(lián)系,只是站在一起說話,應(yīng)當沒什么。
若是刻意解釋,給人一種此地無銀的錯過。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自若地抬起了頭。
如容珩所料,今日圣上果然喚他入宮。
議事結(jié)束,他還想著去找鳴棲,欣賞一下他們驚訝錯愕的神情。
沒想到才走過長廊,就正好捉奸成雙。
他眼皮動了一下,很快走了過來,好心為這苦惱的兩人解答。
容珩輕笑,“這世上除了帝王,還有一種勢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皇權(quán)更為強大,更能俘獲人心?!?
容時蹙眉。
鳴棲抬起了眼睛,“信仰”
容珩看容時和鳴棲還不算笨,目光悠悠而來,“赤蓮圣女門徒眾多,短短半年時間內(nèi),便已經(jīng)在大周如雷貫耳,百姓信服-->>,這樣的人,圣上如何能安心將她放在廟堂之外?!?
“你們小看了容旭,他雖看似愚鈍,但卻得圣上寵信?!?
他反問他們,“就沒想過他有什么過人之處?”
鳴棲和容時不約而同看向他。
容珩悠然道:“因他最擅長觀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