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緊了緊狼襖,踏著積雪,沿著來時的山路返回。
寒風依舊刺骨,林間死寂。
路過那個空曠的小山坡時,他掃了一眼之前黃雷倒斃的地方。
腳步微頓。
雪地上,那灘血跡仍在,在雪白中格外刺目,但本該躺在那里的尸體,卻不見了蹤影。
他目光立刻掃視四周。雪地上殘留著凌亂拖拽的痕跡,還有幾處清晰的狼爪印。
爪印的走向,指向了密林深處。
他看了看,有一大堆爪印的,眼神冰冷。
是狼群,拖痕很深,血跡一路斷續(xù)延伸進林子
尸體被拖走了,到這個時候,估計就剩下個骨頭架子了。
陸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已經(jīng)了然。
黃雷的尸體成了山林野獸的冬糧,倒也算是回歸自然了,做了件好事。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灘血跡,不再停留,轉身繼續(xù)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這事挺利索,連埋都省了
與此同時,自己家的小院門口。
胡英裹著一件半舊的棉襖,她叉著腰,堵在院門口。
一張麻子臉,三角眼,死死盯著院門口的柳青。
“哎呦,這不是柳青大妹子嗎,忙著呢。”
胡英聲音尖利,隔著老遠就能聽到。
“你男人呢,陸大能人咋不在家,這都出去多久了?”
她故意探頭探腦往屋里張望。
柳青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停下手上的動作,把水擦了擦。
看著門口明顯來者不善的胡英,秀眉微皺。
“陸峰出去了,胡姐,你有什么事?”
“等他來了,我可以幫你轉達。”
“轉達?”
胡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哼一聲,聲音陡然拔高。
“呵呵,轉達?”
“只怕有的人啊,是再也回不來嘍”
她這話說得陰陽怪氣,意有所指,分明就是詛咒和幸災樂禍。
昨晚她和黃雷確實商量好了,今天黃雷要去找機會宰了陸峰。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進展如何,但陸峰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黃雷肯定已經(jīng)動手了。
說不定陸峰此刻已經(jīng)躺在哪個山溝里涼透了。
一想到這兒,胡英心里就涌起一陣快意。
所以,特意跑來,就是要親眼看看,柳青痛哭流涕的樣子。
聞,柳青也不是傻子,這話里的惡毒和暗示再明顯不過。
聯(lián)想到陸峰出門前說去賣山貨,再想想胡英家黃雷的身份,很是擔憂。
心里想著,萬一孩他爹真的遇到啥情況了
他走到院門口,直視著胡英那張惡毒的臉。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平白無故咒我丈夫”
“胡姐,你太過分了!”
“過分?”
胡英見柳青急了,更加得意,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柳青臉上,聲音尖利刻薄。
“我說什么了,我咒誰了,我說的是事實,你男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這深山老林的,出點啥意外,不是很正常嗎?!?
“說不定啊,這會兒正被野狼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呢,哈哈哈”
她發(fā)出尖笑,眼神怨毒地盯著柳青,期待著看到她崩潰的表情。
柳青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也有些難看,手指緊緊攥著衣服邊緣。
胡英的惡毒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正要反駁
就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都聽到了這聲音,胡英譏笑著開口道。
“聽著吧,黃雷來了,我看”
話音未落,身影漸漸清晰,狼皮大襖的毛鋒在寒風中微動
正是陸峰,他回來了!
陸峰遠遠就看到了堵在自家門口,正對著柳青張牙舞爪的胡英。
他眼神變得冰冷,腳-->>步?jīng)]有停頓,反而加快了幾分,朝著家門口走來。
胡英正得意忘形地尖笑著,只不過,逐漸看清那人臉后,笑容直接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