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說完，張翠花就對著手機嚎了起來：“你是大官吧？”

“我女兒死了！你們得賠錢！”

“不賠錢我們不答應！”

陳群簡單匯報了這邊的情況。

電話那頭的趙海川沉默了。

幾秒鐘后，一聲雷霆般的怒吼讓整個院子的人都渾身一震！

“住口！”

“她不是你們要錢的工具！”

“她是你們的女兒！是一條人命！”

“她現(xiàn)在死了！被人殺了！尸骨在水里泡了兩年！”

“你們的腦子里，除了錢，還有沒有一點別的東西？！”

“你們還是不是人？！”

王老栓和張翠花被這聲怒吼震懾住了，呆立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老栓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了一句：“死了也好……省得在外面丟人……”

趙海川在那頭，似乎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陳群，”他緩了一口氣，“帶人走吧?！?

“尸體辨認的事，后面再說?！?

陳群掛斷電話，最后看了一眼這家人。

他帶著凌楚楚和蕭薔，轉(zhuǎn)身就走，一秒鐘都不想再多待。

返回鎮(zhèn)政府的車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凌楚楚終于忍不住，趴在后座上。

蕭薔遞給她一張紙巾，目光依然看著窗外，但眼眶也紅了。

陳群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趙海川放下電話，站在窗前，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

王家坳那丑陋的一幕，讓他心頭燃起一團火。

可憐的女孩……

生前被人虐待，死后連自己的父母都視她為草芥。

他忽然覺得，自己挖出來的，或許不只是一具女尸，而是這個看似平靜的清河鎮(zhèn)，最深，最黑暗，最腐爛的一塊膿瘡。

這個女孩，王小蘭，一個在“夢幻年代”出賣身體的失足女……

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邊緣人物……

她為什么會死？

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

還是成了某些人權力交易的犧牲品？

袁振海提到的沉尸，到底是顧老三還是她？

顧老三，又在哪里？

李光照，黃波濤……

他們在這張網(wǎng)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趙海川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而堅定。

“夢幻年代”……

必須查！

查它背后，到底站著誰！

夜深了。

趙海川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滿了煙頭。

他沒抽，只是點燃了，看著煙霧繚繞，又任其熄滅。

白天的復盤在他腦子里一遍遍地過。

水庫的女尸，王小蘭。

這條線索，從她那對不是人的父母那里，斷了。

徹徹底底。他們只認錢，不認女兒。

顧老三，失蹤了。

原本以為的突破口，成了一個新的謎團。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夢幻年代”ktv。

趙海川在攤開的清河鎮(zhèn)地圖上，用紅筆重重地圈出了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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