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覺蓉夫妻比吳安走的稍晚一點,離開之前,張府也一樣有送別的宴會,婉寧夫妻同樣受到邀請,但婉寧夫妻并沒有來。
臨走前一天,張玉竹前去和張?zhí)o行,看著兒子,張?zhí)珔s只長嘆了一聲,什么都沒有說,張玉竹已經(jīng)忍不住了:“娘,難道只有大哥一個人是從您肚子里面出來的,我就是那外面撿回來的?”
張玉竹的話,嚇得頂替春桃來張?zhí)磉叿痰那鄡荷裆甲兞?,而張?zhí)粗鴥鹤?,面上神色未變:“你但凡多為你大哥想一想,再想想你年幼時候,我是怎么對你的,也說不出這樣的胡話來。”
張玉竹被張?zhí)@句話說的神色變了,卻還是看著張?zhí)骸澳悄餅楹芜@樣對我?”
“當(dāng)然是因為,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數(shù)。”張?zhí)仁翘Ц吡寺曇?,接著就放緩了聲音,只說了這么一句。
張玉竹還想聽張?zhí)f什么,但張?zhí)呀?jīng)疲憊地?fù)]手:“你去吧,帶著你媳婦,這路上,還是要小心?!?
張玉竹等在那里,等著母親還要叮囑自己,但張?zhí)]有再叮囑什么,張玉竹不由失望了,在母親心中,自己終究是不如兄長,不管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做了官,甚至可以為母親請誥命,母親,依舊如此。
張玉竹再次對張?zhí)卸Y,就往后退了出去。
青兒看著張?zhí)纳裆?,想說什么也不敢說,只能叫一聲太太。張?zhí)呀?jīng)瞧著青兒:“你也不用擔(dān)心,以后這種事兒,還不少呢?!?
“太太,春桃姐姐臨走前,叮囑了我,說我只用記得太太的教導(dǎo),就夠了?!鼻鄡旱脑捵審?zhí)α诵Γ又鴱執(zhí)蛯η鄡旱溃骸叭绱艘埠??!?
張玉竹腳步沉重地回到自己院子,聽到陳覺蓉在和春草說著些什么,不時還傳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張玉竹知道,自己該滿足的,年紀(jì)輕輕就中了進(jìn)士,能夠以科舉入仕而不是恩蔭入仕,誰都會在父親面前夸獎自己,更何況和妻子之間也很恩愛,還有那么可愛的孩子。
“二爺回來了?!毖诀呦破鸷熥樱吹綇堄裰裾驹谀抢?,笑著對里面說,陳覺蓉已經(jīng)走了出來,瞧見張玉竹的神色,陳覺蓉就上前拉著丈夫的手:“你快些進(jìn)來吧,方才婆婆那邊,送了些東西過來?!?
“都是些什么東西?”張玉竹勉強問了這么一句,陳覺蓉就笑了:“竟然是五百兩銀票?!?
說完,陳覺蓉就湊到丈夫耳邊:“我聽上房的婆子說,昨兒公公去尋了婆婆,也不曉得和婆婆說了什么,婆婆才送了這些來。”
自己討不了母親的歡喜,好在還有父親庇護著自己,張玉竹也笑了:“那我該去謝一謝父親?!?
陳覺蓉見丈夫離去,面上的笑就消失了,五百兩銀子雖然不少,但能不能熬過任所的三年呢?至于張?zhí)岅愑X蓉把外面放的債都收回來,以后一概不許再放,這種話,陳覺蓉自然不會聽,張家的下人靠不住,那還有陳家的下人呢。
想著,陳覺蓉就對春草道:“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以后,每三個月,那些利錢,會送到任所?!贝翰莨Ь吹卣f著,陳覺蓉勾唇微笑,這回,用陳家那邊的下人,自己的婆婆,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