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又未令我請安,遲些無妨?!笔Y阮笑了笑。
“夫人現(xiàn)在哪有心情讓姑娘請安,忙的來不及?!边B翹端來熱水,一邊服侍蔣阮凈臉一邊道:“楣清苑可鬧翻天了。”
蔣阮接過帕子:“現(xiàn)在如何?”
“二少爺被剁了一根右手小指頭?!边B翹道:“回來的時候血淋淋的,嚇死人了。”頓了頓,她又道:“現(xiàn)在外頭都傳開了,說二少爺去百花樓一擲千金,可其實口袋空空,咱們蔣府一時拿不出那么多銀子,只給了五千兩,百花樓的人就免了二少爺一條命,只剁了二少爺一根小指頭。”
蔣阮凈完臉,將帕子還給連翹:“還有呢?”
“姑娘真神了,”連翹道:“老夫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此事,大發(fā)雷霆,將夫人與二姑娘都禁了足。自己氣的病倒了,現(xiàn)在大夫剛看完二少爺,要給老夫人診脈?!?
“三妹好快的動作?!笔Y阮微微一笑:“此事京中可傳開了?”
“那是自然?!甭吨閺耐忸^進來,聽到蔣阮的話,順便接了一句:“現(xiàn)在誰都知道二少爺昨夜在百花樓的為美人一擲千金的故事了,還被剁了一根手指頭,大家都說蔣府其實很窮?!闭f到最后一句,她有點窘迫的去看蔣阮的表情。卻見蔣阮絲毫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問起別的事情:“父親現(xiàn)在怎么樣?”
“老爺氣的不行,若非二少爺現(xiàn)在在臥病在床失去意識,就要沖上去打他了。似乎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蔣阮低頭喝了一口白芷遞來的茶,蔣府的顏面經(jīng)過昨夜蔣超這么一鬧,算是徹底的沒了。以蔣權(quán)這樣注重名聲的人來說,無異于是個巨大的打擊。經(jīng)過這件事,御史的折子少不了要參他一本,對于他的仕途,也會是一個阻礙。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與京城李家起了沖突。昨夜的一擲千金,蔣超既然奪魁,勢必就會開罪李楊。李楊此人心胸狹隘,又豈是那樣容易善罷甘休的?
就這么下
去吧,蔣阮瞧著窗外,蔣超霸占蔣府嫡子名頭這么多年,世人幾乎已經(jīng)忘記蔣家還有個蔣信之。這一筆債,就讓她來代蔣信之討回,蔣超,這就痛苦了嗎,從天堂到地獄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這才剛剛開始。
書房內(nèi),夏研驚慌失措的看著蔣權(quán):“老爺,你不能將超兒關(guān)起來,為什么不要他去國子監(jiān)了?”
“逆子!”蔣權(quán)怒不可遏:“聽聽外面現(xiàn)在都在說我蔣府什么,去百花樓學(xué)人一擲千金,我蔣府算是白養(yǎng)了他這么多年!科舉名落孫山,整日只知道喝酒,你養(yǎng)的好兒子!”
“我知道老爺心中氣恨,”夏研跪了下來:“可超兒年少無知,誰沒犯個錯的時候。超兒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小時候超兒被人罵是庶子,老爺您忘了嗎,超兒做的一切都是想替蔣家爭光罷了。此番落第,他心中本就難受至極,才會犯下大錯,如今他已經(jīng)得到懲罰了不是嗎?超兒已經(jīng)失去了一根手指,求老爺可憐可憐他吧。”
蔣權(quán)看著跪在地下的夏研,深深吸了口氣。這是他心愛的女人,可是卻讓她苦等幾載才成為他的夫人。蔣超生下來的時候便是庶子身份,即使他再怎么補償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