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卻是頭也不回的沖進斷崖中的云霧里,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馬車側(cè)翻在地,白芷捂著腦袋爬起來,連忙去扶蔣阮:“姑娘沒事吧?”
“沒事,”蔣阮將匕首收緊袖中,扶著露珠站起身來,三人都是蓬頭垢面,在地上滾了一滾,狼狽不堪的模樣。
與此同時,蔣信之撥來的兩個護衛(wèi)也趕了上來,見馬車車繩被砍斷,倒在離懸崖如此近的地方,都是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再看向蔣阮的目光里,已經(jīng)是十分激賞。
難得如此慌亂的時候她還如此鎮(zhèn)定,腦中留有清晰地判斷力,甚至殺伐果斷的砍斷了繩子,救了自己一條性命。便是在死里逃生后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從未見過哪家小姐有這樣的膽色,轉(zhuǎn)念一想,有那樣一個威風(fēng)凜凜生死不懼的哥哥,妹子想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卻聽見身后傳來腳步逼近的聲音,兩人神色一凜,側(cè)身擋在蔣阮面前。
這些做山匪打扮的士兵兵分四路,追蔣阮的這一隊也有百來人。俱是兇神惡煞瞪著蔣阮,前面是餓狼,身后是懸崖,猶如待宰羔羊,再無退路。
蔣阮靜靜的看著,靜靜的看著,只聽前方突然傳來“啪、啪、啪”的掌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蔣大小姐真是好風(fēng)采,如此險境,仍可云淡風(fēng)輕?!?
士兵自動讓開一條道路,灰衣人從身后走了出來,他一步一步走的極為緩慢,似乎在故意昭示什么。
蔣阮微笑:“李二少爺也真是好度量,已成喪家之犬,仍敢青天白日出門?!?
這話戳到李安痛楚,他臉色頓時一變,陰狠的注視著蔣阮,突然想到了什么,宛然一笑:“我若是蔣大小姐,必然不會呈眼前口舌之利,免得日后多受皮肉之苦?!?
“我呸!”不等蔣阮開口,連翹已經(jīng)叉腰罵道:“一個階下囚,還敢四處招搖。我家姑娘自是好好地,倒是你這人,無法無天,小心腦袋隔日便掉了,尸體掛在城門上示眾三日!”
她站在蔣阮身前,離她最近的
一個士兵立刻就是一掌擊在她胸前,連翹被打的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連翹!”白芷驚叫一聲,露珠將蔣阮護的更緊,蔣阮看著連翹奄奄一息的模樣,眸中閃過一絲怒色,待再轉(zhuǎn)過來看向李安時,已是十分平靜的問道:“李二少爺?shù)降子泻钨F干?欺負一個丫頭似乎沒什么大不了。”
李安一笑:“說來說去,她到底是代你受傷罷了。蔣大小姐對一個丫鬟尚且如此看重,卻不知傷了我大哥,我有多心痛?!?
蔣阮心中嗤之以鼻,只聽李安又道:“之前我不如蔣大小姐手段高超,卻沒想到蔣大小姐下手如此狠辣,如今卻是無奈之下與你為敵,蔣大小姐可別怪我?!彼f的越是和氣,臉上的興味就越是濃厚,似乎野獸終于找到了一樣令自己感興趣的獵物,眼中都是灼灼的光芒。
“李二少爺想要擄走我?”蔣阮道:“不怕與你的罪責更大嗎?”
李安哈哈大笑:“不過是蔣大小姐運氣不好,出來上頭柱香不小心被山匪擄走,失了清白,沒能得到頭柱香庇佑罷了,與李某何干?”
兩個侍衛(wèi)頓時怒火中燒的看著李安,這樣的事情安在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身上,姑娘一生便也就毀了。但這兩人深知這么多的士兵前來,必然不會只是將人擄走這樣簡單,擄走之后蔣阮可能遭到的對待,讓兩人心中都出了一身冷汗。
“山匪?”蔣阮微笑道:“難道不是士兵嗎?”
李安一頓,瞇起眼睛道:“蔣大小姐冰雪聰明,可惜此局勝負已定,你也無其他生路,就此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