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啟靈道中的小倌館,又是與窯子不同的地方。
那些低等的賤民,偶爾也有一兩個口味不同尋常的,女子身子柔弱不禁折騰,而小倌館中的少年與京中那些好一些的不同,不是那種秀氣的,白皙的清秀少年。大多都是家中貧寒,而做苦力也難得賣些銀錢的,賣身于此。這些少年身子骨矯健硬朗,模樣倒不是最重要的。但即便是這樣硬朗的少年,也時常有被折騰至死的。
這一日,啟靈道中的小倌館中又接了筆生意,媽媽見了那三個人,瞧著前兩個便是浮上了一抹笑,最后一個卻是皺了皺眉。她點著涂著蔻丹的短粗手指,對著對面的男子拋了個媚眼:“爺,您這是什么意思,前兩個是好貨不假,可這一個……您莫不是在戲耍奴?!?
地上的人衣著狼狽,前兩個人約摸也是青年模樣,雖頭發(fā)蓬亂,看那臉卻是細(xì)皮嫩肉的極品。在這小倌館里,足夠算得上頭牌了??蛇@兩人身后的那一位,瞧著卻是四五十歲的中年模樣,生的又是大腹便便,實在是……令人倒胃口了。
錦一對小倌館媽媽的搔首弄姿視若無睹,從衣裳中掏出銀票道:“這是銀子?!?
那媽媽見了銀票,登時喜得牙口不見眼,笑著道:“爺信得過奴,就將這人給奴吧。雖說年紀(jì)是大了些,好在身子養(yǎng)的嫩,這里有人喜愛刺激的,便將屋里的燈滅了,這樣好玩些。這人若是不瞧臉,身子調(diào)教幾次,自然也就成了?!?
她如此大喇喇的說著這些顛倒陰陽之事,錦一也有些不自在,便道:“這三人都要好好調(diào)教,老板娘多費心思?!?
小倌館媽媽做這一行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聽聞錦一的話心中明白幾分,只道是哪家大戶人家又出了什么仇,她只負(fù)責(zé)收錢做事,看面前這人氣度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便笑道:“爺可是信不過奴的心思?放心吧,既然如此,今日就安排他們接客?!彼浦\一,手里的帕子都快甩到錦一臉上了,膩著嗓子道:“爺可要親眼見見?”
錦一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道:“多謝。”
李安醒來的時候,李楊和李棟都都還未醒,李安平日里練過武功,稍微有點底子,想要運內(nèi)力,一動之下才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竟是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他一愣,瞇起眼睛,眼前漸漸清晰起來。李安四處打量,見這是一件并不大的屋子,屋中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香味,像是女子身上的脂粉味道,卻又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屋里的裝飾既廉價又有些花哨,此刻他便是坐在一方床上,床上掛著桃粉色的煙帳,像是女子的閨房,又不像是女子的閨房。
饒是李安平日再如何機靈,也想不出這是什么地方。再看一邊李楊和李棟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模樣,心中一緊,便知必然是著了道。
對方既然敢將他們從天牢中劫持出來,便知是有恃無恐,只是這般作為,此處又不知到底是何地,究竟是個什么心思?
正想著,只聽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人款款走進來。
便從外頭緩緩走來的腳步聲,海棠色的裙角顏色熱烈,順著那嬌艷的裙裾往上看去,窈窕的身子,嫵媚的臉,笑容溫婉,眸光卻是如刀般冷冽。
“蔣大小姐,果然是你?!崩畎怖湫σ宦?。
早已有了這種直覺,待看見蔣阮的一瞬間,他也說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覺,是憤怒不甘,還是咬牙切齒,或者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