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研身子一僵,心底頓時(shí)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蔣阮,又是蔣阮!這陳貴妃何許人也,宮中如今皇帝最為圣寵的女子,第一句要打聽的蔣家女兒卻是蔣阮,而不是蔣素素。這些人難不成都是瞎了眼不成?蔣阮生的一張狐媚子臉,一看就不是個(gè)安生的主。
然而縱使她心中千般思量,面上卻是一絲一毫也不顯。仍是謙恭的答道:“回娘娘的話,阮娘今年方十一,還不曾許過人家?!?
“啊,那就好。”陳貴妃美麗的臉上笑容更加誠摯,那張潔白光滑的臉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霧,情緒竟是讓人無從猜測。她語出驚人:“這般可人的孩子,自當(dāng)不能隨隨便便的婚配了。本宮瞧著很是喜歡蔣大姑娘,真想要親自為她指婚呀。”
這話說的太過露骨,周圍的夫人面上都忍不住露出驚訝又了然的復(fù)雜表情。賢妃饒有興致的看著蔣阮,德妃不動(dòng)聲色,皇后微笑不動(dòng),淑妃卻是忍不住開口,道:“陳姐姐這是說哪兒的話,這婚配嘛,到底還是要看人家小姐自個(gè)兒喜歡才是。陳姐姐難不成也是年紀(jì)大了,也愛做這些冰人才做的事情?”
淑妃與陳貴妃向來不對(duì)付,淑妃看不慣陳貴妃伏低做小一副紅塵之外的模樣,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她嫉妒陳貴妃有宣離這樣一個(gè)驚才絕艷的兒子。而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偏偏是個(gè)女兒,這就意味
著,無論她有多得寵,她都不會(huì)有一個(gè)作為儲(chǔ)君的兒子。五皇子雖然也呼聲頗高,可德妃卻并不得寵,甚至算得上十分低調(diào),比起來,淑妃最討厭的便是陳貴妃。陳貴妃但凡說些什么,淑妃都會(huì)嗆上幾句。
陳貴妃聽了淑妃的話,卻并不生氣,只是看著蔣阮笑而不語。她本就生的五官柔和,這般溫柔的看著一人笑,不知道的,只當(dāng)她是真心喜愛蔣阮,看的愛不釋手才是。
蔣阮眸光微低,并不與陳貴妃對(duì)視。外人瞧著她是害羞,卻無人知道她此刻心中恨意洶涌。短短的幾刻鐘,猶如高手過招一般,在場的夫人小姐瞧不出什么,只有蔣阮自己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陳貴妃的目光哪里是溫柔,分明就是看中了獵物的毒蛇。
毒蛇么,她自也是有辦法對(duì)付的。
陳貴妃如此“厚愛”蔣阮,夏研心中憋悶至極,接下來的回答便有些敷衍,到底還是流露出幾分不情愿。若是往常便罷了,可有了之前慧覺大師所說的天煞孤星之事時(shí),眾人對(duì)她從前裝出來的賢淑大度便有了懷疑,此刻她這番作為,大家就更是肯定,尚書夫人其實(shí)也是個(gè)面甜心苦的,否則陳貴妃特意打聽蔣阮,她何以看上去并不怎么高興,甚至還有些不悅。
陳貴妃又問了幾句話,皇后便招手讓蔣阮退下。蔣阮剛隨著夏研在座位坐下來,董盈兒便起身走到蔣阮身邊坐下,小聲道:“剛剛真為你擔(dān)憂死了,你還好吧?!闭f罷又有些佩服道:“阮妹妹你可真大膽,方才見你與貴妃娘娘說話一絲緊張也無,若是換了我,怕是早已嚇得說不出話?!?
蔣阮含笑:“沒什么可怕的,我什么也沒做,又不會(huì)受罰?!?
董盈兒有些遲疑道:“可是……貴妃娘娘好像很喜歡你,她是不是想要將你指給八殿下。”意識(shí)到這話有些逾越,董盈兒不安的看了一眼蔣阮,見蔣阮神情未變,才稍稍放下心來,道:“貴妃娘娘平日里很少對(duì)人這么上心,今日偏偏拉你說了半晌,阮妹妹別怪我多心,恐怕現(xiàn)在在座的諸位夫人心中都與我一般起了同樣的思量,若真是那樣,你該當(dāng)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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