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奶奶先別急著教導下人,”郡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問那丫鬟:“怎么了?瞧見人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那丫鬟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只低著頭。諸位夫人看見她這神色,心中既是疑惑又有些猜測。今日金菊宴本就是為了那些小姐公子哥兒設(shè)的,若是有那出格的人,私自……人大抵都是喜愛看熱鬧的,尤其是女人家。況且這些夫人也擔憂自家女兒或是兒子攪合其中,一時間就有些進退兩難。
俞雅見狀便道:“這丫鬟最近是越發(fā)無狀了,我便去看看,是什么惹得她這般驚惶?!闭f著就率先上前。
俞雅這么一往前走,其他的夫人便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來,只紛紛跟了上去。申柔目光若有所思的在俞雅身上晃了一圈,嘴角一扯,干脆露出一個快意的微笑來。
卻說眾人走到前方,卻是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驚,只見一名女子橫臥在池塘邊的假山石旁,衣裳首飾什么的倒是完好,只是額頭上一片血跡,觸目驚心的令人起疑。
侍郎家的如眉姨娘登時便驚叫一聲:“夢兒!”
侍郎夫人如今重病在床,自是不能再赴宴的,便是又生育了郭家公子與小姐的姨娘帶著幾位來赴金菊宴。
那侍郎家的如眉姨娘原本是個戲班子里唱小曲兒的,慣會做那討好爺們兒的勾當,今日來赴宴也是穿的一身招搖鮮艷,頭上堆著的首飾只覺得要晃花眾人的眼了,不知道的以為她是給自己來相看夫婿的,而非給女兒相看。在場的夫人們大多都是正室,也有極少數(shù)的側(cè)室,也穿的溫良,哪里瞧得上這般輕浮的人。如眉姨娘從方才到現(xiàn)在
便一直坐著冷板凳,已經(jīng)是十分不滿,此刻一件女兒出了事,倒是什么也顧不上,自己飛快的跑上前去,一把將郭夢抱在懷里。
待看到郭夢頭上那塊傷疤后,如眉姨娘更是破口大罵起來:“這是哪個夭壽的藥這般害我的夢兒!好端端的便破了相,日后還怎么嫁的出去?!彼曇艏饫蛛y聽,眾人都微微皺起眉,如眉姨娘自己尚未察覺,沖著郡守夫人便尖聲道:“我的夢兒是在夫人府上出事的,夫人一定要找到那起子小人嚴懲,待我找出來,看我不拔了他的皮!”
到底是出身上不得臺面的人,說話行事帶著一股市井中的潑婦勁兒,且不說這番難聽的話,便是無禮的連郡守夫人一并怪罪了也說不清楚。雖然郡守府上也應(yīng)當為此事負責,可如眉姨娘的這般態(tài)度,登時就讓人方才還對郭夢起的三分同情煙消云散。
“夫人先別急,”卻是趙家二奶奶姚氏看不下去,道:“且賢看看郭姑娘的傷勢吧?”
這做娘的只顧著嚷嚷,卻不見去瞧女兒傷的如何,夫人們一聽此話,對如眉姨娘更是多了幾分鄙夷。如眉姨娘在侍郎面前有手段,在這些出身大家的閨秀太太面前卻是沒有腦子,自是察覺不到眾人看她目光的變化。只是急急地晃了晃懷中的郭夢:“夢兒,夢兒?”
郭夢雙目緊閉,動也不曾動一下,如眉姨娘這才著了急,顧不得再使?jié)娏耍艔埖溃骸霸趺崔k?夢兒不醒?到底是出了何事?”
俞雅緊緊皺著眉,方才那做難堪之勢的丫鬟也有些驚慌的低下頭去。本不該是這樣的,怎么會是這樣?之前都交代好了,待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應(yīng)當是趙飛舟和郭夢呆在一起,郭夢受了欺負哭泣,趙飛舟妄自不負責任的畫面。怎么眼下趙飛舟人影不見,郭夢卻受了如此重的傷?
俞雅自是早已打聽過,趙飛舟雖然性子火爆隨了趙元風,卻并不是個會無緣無故出手的人,趙家人也不會胡亂毆打女子。怎么會這般?只聽郡守夫人道:“來人,將郭姑娘扶到屋里去,拿老爺?shù)奶涌烊フ埓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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