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個解決法?”蔣阮看向自己的指尖,神情未曾有什么變化。宣朗看在眼里,眉頭急不可見的一皺。
頓了頓,他道:“至少八弟能想法子將此事掩過,不讓郡主受委屈?!?
蔣阮似是終于有些不耐煩,問:“我與八殿下也不過泛泛之交,如何能得他庇護(hù)?”
“郡主莫要這么說?!毙拭嫔弦幌?,立刻侃侃而談:“郡主是八弟的心上人,只是如今蔣副將在邊關(guān)下落不明,郡主在宮中的日子多少也是水深火熱,一不小心犯了錯,也是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要想真真正正的得八弟庇佑,唯有進(jìn)八弟府上,方是長久之道?!?
一番話說下來,宣朗不由得握了握拳,心中也有些緊張。
宣朗向宣離提出這個法子,不可謂不得意。他知道宣離對蔣阮上了心,偏生不知為何蔣阮對宣離卻是比如蛇蝎。最近蕭韶請皇帝賜婚的事情更像是扎在宣離心上的一根刺,宣朗跟了宣離這么久,對宣離的有些想法心知肚明。
譬如現(xiàn)在,若是能以此事拿捏蔣阮,讓蔣阮嫁給宣離,絕對比找個替罪羔羊來讓和怡郡主的死有其他名義更能讓宣離高興。此事若是成功,宣離必然會給他記上一功,日后大事建成,他也能多幾分籌碼。
可是宣朗能料的見其他,卻遲遲料不準(zhǔn)蔣阮的態(tài)度。如果用普通的法子,必然是行不通的,唯有以和怡郡主的性命和蔣信之的安康威脅。在宣朗看來,蔣阮之所以不選擇宣離是因為有更好的選擇蕭韶??墒钱?dāng)危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女人都是一樣,再厲害的女人,到了某些時候,除了示弱和求饒,一無是處。就如同當(dāng)初的和怡郡主。
蔣阮淡淡反問:“八殿下布置這么一出戲,就是為了逼嫁?也實在太看得起我了?!?
白芷和露珠早已是心中不忿,沒想到宣離為了一己私欲竟然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情,竟往蔣阮身上潑下這等臟水??墒且粐ぶ髦涝趺凑f也不是小事。
“郡主千萬別妄自菲薄?!毙室恍Γ骸霸诎说苄闹?,任何人都比不
上郡主珍貴?!?
蔣阮微微一怔,這話宣離前生倒是經(jīng)常說。彼時她在深宮之中每日過的暗不見天日,有時面對宣離的體貼也會覺得自卑,宣離常常道:“你大可不必如此看低自己,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你珍貴?!?
如今這話從宣朗嘴里說出來,蔣阮只覺得諷刺。這一世蔣阮沒有看低自己,宣離卻是高看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在她心中,宣離是一只臭蟲蛆蠅,怎么看怎么惡心?
“四殿下慣會說好話,”蔣阮微微一笑:“卻不知是不是別人家的狗當(dāng)久了,只會撿好聽的說?!?
“你――”宣朗臉色一變,實在不明白方才好好地的蔣阮何以會忽然變了臉。這話又實在太過刺耳,當(dāng)下就往宣朗心底的軟肋處戳,若非蔣阮的身份,宣朗差點就要忍不住動手了。許是宣朗認(rèn)為如今跟著宣離前景一派光明,也有些自持身份妄自尊大。否則在過去,聽到蔣阮這么說也不過是一個懦弱的笑容便敷衍了。如今這般,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殺了一個和怡郡主的緣故,人性的黑暗面一旦被激發(fā)出來,想要再收回去便是難上加難了。
宣朗鐵青著臉,對蔣阮道:“本殿一片好心,郡主卻惡相向,實在是讓人心中遺憾。”
“你大可不必遺憾,”蔣阮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就算你要說人是我殺的也無所謂,不過,我不會嫁給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