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蕭韶和齊風(fēng)都是微微一怔,沉默半晌,蕭韶才淡淡道:“我明日進(jìn)宮一趟說明此事。喜事要辦,自是越快越好?!彼哪抗庠邶R風(fēng)身上停頓一下又飛快離開,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太好了,”夏青不疑有他,興致勃勃道:“我得想想送什么賀禮才好!”
第二日一早,晨間起便下了一場小雪,夜里雪下得深厚,幾乎要沒入膝蓋。天氣冷的出奇,然而街頭巷尾卻沒有因為極冷的天氣而冷淡下來,反而興致勃勃的談?wù)撈鹱蛞估锍潜币粭l街都走了水的事情。小販們議論紛紛,都道聽主人家說似乎是有強(qiáng)盜,可待府里的侍衛(wèi)過了許久大著膽子出門查探,卻又沒了動靜。只是那一連串的房屋倒是毀了,只是住在城北繁華一隅的人非富即貴,倒是不在意那幾個銀子,只是終究心中意難平,覺得有些晦氣。
八皇子府上,宣離扶著額,神情顯出幾分焦灼來。昨夜里的一場夜襲,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傳回消息,連同派去的探子也未曾回來過。這意味著什么,宣離心知肚明,可是要說服自己全部都兇多吉少,宣離又十分不甘心。他想過派去的人全軍覆沒,可至少錦衣衛(wèi)的情況有人來稟告,蔣阮到底只是一個女子,難不成還能下令格殺勿論不成?再說當(dāng)日夜襲重在一個突然,蔣阮沒有完全的準(zhǔn)備如何全身而退。
這些事情宣離本事十分有把握的,可等了一夜都沒消息。再派出去的探子到了錦英王府外卻又再也探不出什么了,錦英王府固若金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要打聽消息更是難上加難,幾次無功而返,宣離心中更加不安。今日一大早城北一條街走水的事情更是不脛而走,此事定和錦英王府脫不了干系,宣離自知是蔣阮用來混淆視聽的法子,卻毫無辦法。
正想著,兩個小廝抬著一箱東西走了進(jìn)來,放到了屋中央,對著宣離道:“殿下,張大人送了敬禮,請殿下過目?!?
手下官員時不時送些禮物上來是平常
的事情,只是今日宣離卻沒心思在上面,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打開吧?!?
箱子緩緩打開,宣離還沒看便聽到身邊兩個小廝和護(hù)衛(wèi)一齊倒抽了口涼氣,許是怕驚擾了他并沒有尖叫,可是那呼吸的急促還是令宣離皺起眉頭。他轉(zhuǎn)過頭一看,身子一僵,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箱子里整齊的擺放的正是一連串的人頭,血肉模糊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中發(fā)堵,然而依稀能辨認(rèn)出眉目,五個探子,一個是暗殺者首領(lǐng),留個人頭擺放的整整齊齊,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宣離喉頭一甜,只覺得一股郁氣從胸口噴薄而出,幾乎要猛地吐將出去。勉強(qiáng)咽下喉頭的一口甜血,宣離轉(zhuǎn)過頭,陰沉的盯著那拖箱子進(jìn)來的兩個小廝:“這東西怎么進(jìn)來的?”
兩個小廝早已經(jīng)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瑟瑟發(fā)抖,聞一齊跪下身去連連求饒:“殿下饒命啊,張大人手下將箱子放在門口,小的們拿進(jìn)來就是這樣子,殿下饒命??!”
宣離手心一用力,握在掌心的杯子應(yīng)聲而碎,杯子的歲瓷瓶劃傷了他的手,鮮血從指縫間慢慢溢出來,而他仿佛渾然不覺。一邊的侍衛(wèi)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只因為宣離此刻的神情已是十分扭曲,分明嘴角是上翹的,可肌肉卻不受控制的抖動著,明顯是被氣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