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當(dāng)時困得就要死了,但——當(dāng)我感受到那個和我搶了一個月身體的東西就在我床邊時,我就知道自已一定要殺了它!不然我!睡!不!著!當(dāng)硯臺砸在它腦袋上時,那手感!那響聲——秒極!!”姚安饒像是在分享一個珍藏的秘密,瞇起來的眼睛里都有了光。
唐真微微皺眉,這家伙此時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曾經(jīng)見到的魔修。
“:所以我要修仙,假如一定有東西要讓我痛苦,那么最起碼我也要有讓它也感受痛苦的能力!”姚安饒溫和而平靜的講述著自已的目標(biāo)。
她不怕痛苦,只怕不能報復(fù)。
“:是不是有些偏激了?呆在這北陽城哪里還這么巧出現(xiàn)第二只夢魘呢?”唐真干笑兩聲,這套邏輯肯定哪里有問題。
姚安饒并不理他,反而換了個話題。
“:既然說了這么多,我與你之間的賬也一道算一算吧。”
“:什么賬?”唐真一愣。
“:你在夢魘手里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币Π拆堉币曋普娴难劬Α?
“:我驅(qū)除夢魘并不全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幫紅兒。。?!?
“:那是你和紅兒的事,與我無關(guān),欠了就是欠了。不過當(dāng)初你淪為乞丐,也是我允許紅兒給了你碼頭工作的機會,讓你不再沉淪,是你扭轉(zhuǎn)人生的開始,這算是還了半條命?!币Π拆埖恼Z氣很堅定。
唐真只好點頭。
“:今日你幫我改進(jìn)修行之法,算是改變了我的人生,那么也抵做半條命好了。”
唐真繼續(xù)點頭。
姚安饒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眉毛微挑,她不喜歡對方這副樣子,這讓她覺得自已的話無足輕重,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欠條,也不覺得她能還的起,這讓她很難受。
所以唐真也必須難受,萬幸的是她具備報復(fù)的能力。
她溫柔的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嫵媚。
“:最后,紅兒。跟我一起長大的妹妹,我把她養(yǎng)的白白胖胖,這么可愛,以后你們倆的事我舉雙手贊成,這也值半條命了吧?”
唐真下意識的反駁“:我和紅兒不是。。?!?
“:不是什么!”姚安饒突然俯身,一股香氣撲到唐真臉上,那是藕粉糕的味道。
唐真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有清晰的情緒。
他突然明白為什么姚安饒對他的態(tài)度一直十分疏離了。
大抵這個女人一直將紅兒視為她自已的東西吧!她不會是個同吧。。。?
姚安饒眼神冷漠,低聲開口“:你不會覺得一個被人翻來覆去親了嘴唇幾十次的女孩還會有人要吧?不會以為裝作沒看見,就是沒發(fā)生過吧?”
“:你怎么。。知道?”唐真慌張了,他將此事藏的極深,深到自已都無法輕易想起。
“:呵,她能做叛徒把修道的事告訴你,難道就不會做叛徒把喂糖的事告訴我?叛徒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姚安饒不屑的笑道。
“:我。。不是說不承認(rèn),只是覺得。。有些事。。我。?!碧普鎻氐自~窮了,一時僵在原地,他是個背負(fù)太多的人,他的一生已經(jīng)注定是贖給愧疚與悲傷的東西,給不了別人。
“:沒讓你承認(rèn),不否認(rèn)就行?!币Π拆埫媛恫恍嫉目粗矍巴蝗煌纯嗟木让魅?,男人不過如此,貪戀此刻溫存,又不希望失去“道德”,總是給自已找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
唐真難受了。
姚安饒滿意的笑道“:所以算下來我就只欠你半條命了,你且記著,日后還清后,我還有話要與你說!”
唐真沉默點頭。
“:別耷拉著腦袋,你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币Π拆埡敛豢蜌獾恼{(diào)笑著他。
“:有人說過你的性格很惡劣嗎?”唐真抬頭看著這個女人,那無比圣潔的外貌下到底藏著一個什么東西?
“:大多數(shù)時候我并不這樣。”姚安饒換了面孔,再次變得溫柔平和,可是這愈發(fā)讓人感到恐懼。
唐真不再糾纏,他現(xiàn)在心神疲憊只想快點離開“:你修行不了那本《火行決道藏》只有兩個原因,一是那道書太差,胡亂瞎寫,讀了難免心煩,想靠它入道需要些天賦機緣。二是你身上有些其他的天賦,讓你對這種不入流的道書產(chǎn)生下意識的排斥,讀的越多情緒越失控?!?
“:什么叫其他天賦?”姚安饒問。
“:比如先天佛根啊、儒心啊、劍膽啊之類的東西?!贝藭r唐真沒有解釋的心情,只隨口敷衍。
“:我推測你八成是有佛心,這本佛宗功法《大佛尊者警魔》給你,照著讀應(yīng)該就能修行入道了。”他將提前抄好的小冊子遞過去。
“:你不會搞錯了吧?你不剛說我性格惡劣嗎?哪里像是有佛根了?”姚安饒可不想當(dāng)和尚或者尼姑。
“:佛根是一種慧根,按禿驢的說法就是與佛有緣,你性格惡劣反復(fù)無常,恰恰說明你嗔癡二念比較重,若是以后能控制心性,對佛宗修行反而有大裨益?!?
“:而且只是個功法,不是讓你真入佛門?!?
唐真說罷起身離開。
“:好吧,那我試試。。?!币Π拆埥舆^佛書又問道,“那我這個佛根厲害嗎?”
“:算是有天賦吧,比紅兒好,但也不算特殊,我認(rèn)識的佛宗修士人人都有佛根的,而且還有什么‘七巧琉璃心’、‘大慈悲菩提心’之類的,天下之大,人才輩出。。?!?
隨著他身影走遠(yuǎn),聲音也逐漸消失。
姚安饒點了點頭,對自已還算滿意,有天賦就好!這些天修煉那個《火行決道藏》一無所獲的陰霾一掃而空。
當(dāng)時的她并不知道,唐真嘴里的一般天才在修行界里屬于什么地位。
這么說吧,唐真認(rèn)識的佛宗弟子都是圣人座下有名有姓的,青云榜是唐真朋友圈的最低門檻,不在一洲之地打響名聲是沒有機會和求法真君坐在一個席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