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都沒人能聽見,這只山羊體內(nèi)的靈魂,在絕望地尖叫!
“被替換后會(huì)變?yōu)檠?。”楚婧喃喃道,這一點(diǎn),終于在進(jìn)域的第二天被證實(shí)。
“對(duì)?!?
陳極道:“但有一點(diǎn),我覺得很奇怪?!?
“這只山羊之前從未出現(xiàn)過,而且姜忠應(yīng)該不會(huì)出村,他怎么接觸到的?”
他凝視著手指上那層灰色胎膜,聲音越來越低沉:
“只有一種可能?!?
“我們因果倒置了?!?
“不是黑山羊替換人類;而是鬼替換后的人類,才會(huì)新生為.....黑山羊?!?
......
常浩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也漸漸地忘了,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
姜忠不是人?
不對(duì),那不是姜忠。
他只記得,自己在聽見那句「壽雞」之后,心臟如同被一只手緊緊揪住的窒息感。
哦.....對(duì)了。
一直跟著他的那只喘息鬼,也來了。
姜忠還在一旁嬌滴滴地笑,粗獷的男聲聽起來像是刀子劃過鐵板一樣。
刀子.....
刀子從頭皮到腳跟。
鬼把常浩的皮膚干凈利落地剝了。
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常浩恍惚地想著,好像自己的骨頭在膨脹,新的血肉出現(xiàn),全身都如同被放在攪拌機(jī)里打碎了一樣.....
嗯?
自己為什么,沒有痛暈過去呢?
常浩的大腦一片混亂。
那陣笑聲停止了。
一道陰影,籠罩了他的全身,是誰站在他面前?
常浩遲鈍地抬起頭。
視線很模糊,像被隔了層霧一樣,但常浩還是憑著自己腦海里的補(bǔ)充,拼湊出了眼前男人的形象。
單眼皮,寸頭,中段歪掉的鼻梁。
三十多歲,臉上帶著陰?kù)搴惋L(fēng)霜。
喘息聲粗重。
這是.....
這是「常浩」。
這是「常浩」,那我是誰?
一切如同慢動(dòng)作一樣,眼前的男人緩緩舉起了刀。
寒光在常浩眼里漸漸放大.....
直到,化為一個(gè)黑點(diǎn)。
直到,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不見。
無邊的疼痛從眼眶里傳來,常浩忽然意識(shí)到,他的眼珠被挖掉了!
“咩?。?!”
常浩痛的大叫一聲,控制不住地鼻腔一酸,可他根本流不出眼淚,因?yàn)闇I腺也被刀一同挖去!
而且.....
剛剛是什么聲音?
咩?
我變成羊了?
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就在這一刻,將常浩的所有理智完全摧毀。
他瘋狂地掙扎著,大張著嘴嘶吼!
可只有一聲聲慘烈的咩叫,響徹坡道。
“好吵?!?
他聽見「姜忠」說道。
“你的朋友比你聽話多了。”
下一秒,他就聽不見了。
緊接著,他也叫不出聲了。
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嗅覺,和觸感。
世界驟然變得無比安靜,像是進(jìn)入真空一般。
常浩明明張著嘴,但卻只感到強(qiáng)烈的窒息。
三塊軟肉,帶著溫?zé)岬孽r血,墜落到他的蹄子上。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gè)傲慢的男孩。
那兩顆轉(zhuǎn)動(dòng)的石質(zhì)眼珠。
親眼目睹了自己的隊(duì)友逃出域,男孩意識(shí)到自己會(huì)被永久困在石像里時(shí)......
是不是和常浩現(xiàn)在,一樣的感覺呢?
常浩不知道。
他的大腦很快停止了思考。
只是如魔咒般,在不斷地重復(fù)幾句話:
無論是誰,人還是鬼,求求你....
殺了我!
殺了我!
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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