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坐在寬大的真皮辦公椅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紅木桌面。他的目光在手機屏幕和座機之間來回游移,金絲眼鏡后的雙眸閃爍著不耐煩的光芒。
窗外,榕城的天空陰沉得厲害,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滴答、滴答”——墻上古董掛鐘的秒針走動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傅語聽依然沒有打來電話。
陸景冷笑一聲,摘下眼鏡隨手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不
著急,她總會打電話認(rèn)輸?shù)摹?
以前每次吵架,不都是她屁顛屁顛地跑來哄他?這次也不會例外。
“呵,傅語聽,你長本事了。”陸景自自語道,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陸景幾乎是撲過去抓起來看。
來電顯示:
蘇寒。
不是傅語聽。
陸景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才按下接聽鍵:“什么事?”
“陸總,我已經(jīng)通知了所有相關(guān)部門,繼續(xù)跟進(jìn)謝云舟那個項目。”電話那頭,蘇寒的聲音公事公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另外,薄總已經(jīng)撤回了您對這個項目的所有權(quán)限。后續(xù)工作將由我直接向他匯報。”
陸景感到一股熱血直沖頭頂,耳邊嗡嗡作響。
他猛地站起身,金絲眼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帶落在地,鏡片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我大哥的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這是薄總的正式?jīng)Q定,我只是負(fù)責(zé)傳達(dá)?!碧K寒的聲音依然平靜,但隱約能聽出一絲困惑:“相關(guān)文件已經(jīng)抄送——”
“蘇寒!”陸景一向的虛偽冰冷的面貌破裂,有些嘶吼的叫著:“你算什么東西?也配來對我指手畫腳!”
辦公室外的秘書處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電話那頭的蘇寒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過了好幾秒才開口:“陸副總,我只是執(zhí)行薄總的指令。如果您有異議,建議直接與薄總溝通?!?
我就一個打工人,他對我這么大火氣干嘛!
怎么也不見他去這樣吼薄爺?
“最好是?!标懢坝行┮а狼旋X地說道,隨后立馬掛斷了電話。
好得很啊傅語聽!
找上靠山了!
陸景立刻撥給傅語聽的電話號碼,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機器聲。
陸景不信邪,一遍一遍打過去,可依舊如此。
他立馬發(fā)給她微信,得到的也只有紅色感嘆號。
該死!
她還真敢拉黑我?
傅語聽蜷縮在寬大的床上,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光線,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和屬于她的氣息。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也或許是薄行洲那句“你休息”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她竟真的在吃過藥后沉沉睡去,將那些翻涌的算計和身體的沉重都暫時拋開了。
頭依然有些昏沉,喉嚨的灼痛感減輕了些,但身體像被抽走了力氣。
就在她意識朦朧,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時,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房間的寂靜。
她摸索著抓過手機,屏幕的光在昏暗里有些刺眼,來電顯示是——
周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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