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走過來,江茉接過碗,親自喂林素荷吃。
林素荷小口小口地喝著米粥,感受著肚子里漸漸升起的暖意,喉頭又哽咽起來。
她有點(diǎn)想念飛花鎮(zhèn)的爹爹了。
她從小和爹相依為命,除了爹爹從未有人對她這樣好,旁人看到她這樣胖,都不愛和她一起玩,更不會(huì)關(guān)心溫暖她。
“謝,謝謝。”林素荷小聲抽噎。
江茉納悶極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哭歸哭,林素荷實(shí)在是餓的太狠了,一碗粥很快見底了。
老大夫睨著她,“丫頭,哭什么哭,遇上好心的江老板把你從外頭救回來,你就笑吧。”
林素荷被他一說,嚇得打了個(gè)嗝兒,硬生生把眼淚忍住了。
老大夫:“……”
哎喲他有那么嚇人嗎?
藥童收拾好藥箱,“師傅還要開藥嗎?”
老大夫想了想,手一抬,是招呼藥童拿紙筆的意思。
林素荷看見就忍不住了,小聲開口:“我沒有什么大事兒,就是餓暈的,不用開藥?!?
她身上沒有銀子付藥錢。
老大夫:“你這段時(shí)日都沒好好吃飯吧?這樣下去把身體搞壞了,最好吃幾副藥養(yǎng)養(yǎng)?!?
“真的不用,我多吃些東西就好了?!绷炙睾芍钡?。
看她不愿意,老大夫也不勉強(qiáng),便準(zhǔn)備走人了。
江茉取了出診金給他,老大夫沒收,笑瞇瞇地道:“診金就算了,我聞著這大堂滿堂飄香,是不是江老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有沒有這個(gè)榮幸嘗一嘗?”
這香味兒他一來就聞見了,真真是誘人得緊,明明傍晚吃過飯食,現(xiàn)在又想吃了。
自從認(rèn)識江老板,他都胖了好幾斤。
想到這,老大夫不禁望向小山似的林素荷,心生憐憫。
也不知這姑娘被江老板撿回家是福是禍,這個(gè)體重再遇上難以抗拒的美味,豈不是重上加重?
除非味覺失靈,不然這么多美味,他覺得他自己是忍不住的。
“當(dāng)然可以?!苯暂笭栆恍?,轉(zhuǎn)頭吩咐鳶尾,讓她去廚房把彭師傅烤的蛋撻取幾只過來。
蛋撻隔著油紙熱乎乎的,托在手心里,老大夫心里直接樂開了花。
有這些好吃的,誰還要診金啊。
老大夫滿足了,同江茉道別,帶著藥童踏出桃源居。
藥童看老大夫笑瞇瞇的表情,猶豫道:“師傅,您至于嗎?為了貪一點(diǎn)口腹之欲,連診金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人生得意須盡歡,什么是盡歡?多多的享受當(dāng)下,多吃美食就是盡歡?!崩洗蠓蛉绱说?。
他都一把年紀(jì)了,既無妻子也無兒女,平生給這么多人看了病,難道老了想吃點(diǎn)愛吃的東西都不行嗎?
“以后若是我不在醫(yī)館,江老板這邊有什么事去找我,你記得及時(shí)告訴我,萬萬不可怠慢?!崩洗蠓蚪淮馈?
望著橋?qū)Π逗系娘L(fēng)景,他正欲離去,余光突然撇到桃源居門口一抹黃,愣了愣,定睛一看,大門旁邊竟然坐了一只大橘貓。
大貓胖乎乎的,毛毛很厚,貓臉圓圓,兩個(gè)尖耳朵一抖一抖,憨態(tài)可掬。
身前還擺了一個(gè)貓碗,貓碗里放著好幾個(gè)銅板。
老大夫神色狐疑。
“你看這只貓像不像咱們醫(yī)館那只?”
他越看越像,雖然橘貓長得都差不多,但他親手帶大的是再熟悉不過。
這柔滑的毛毛,這優(yōu)雅的坐姿,這張貓臉,幾乎和他養(yǎng)的那只一模一樣。
可惜上次大橘偷吃了江老板送給他的豆花,他一生氣,作勢將貓丟了出去,本意只是嚇唬一番,讓大橘記得教訓(xùn),日后便不敢隨便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