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狼烽口家底薄,盡可能地給他們多留一些。
    不過,凌川提醒過陳暻垚,土堡繳獲的兵甲先別動,畢竟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告一段落,以免上面追問起來不好交代。
    軍營,狼烽口所有士兵分列兩側(cè),一個個身形筆直,神色肅穆。
    當(dāng)凌川帶著八百余死字營成員路過的時候,陳暻垚帶頭舉起右拳,用力敲打著胸甲。
    “砰,砰,砰……”
    其他士兵見狀,也都紛紛舉起右手捶打著胸口。
    拳頭敲打胸甲的聲音宛如戰(zhàn)鼓雷動,全程無人說話,只是用這種方式送別同袍。
    盡管很多人連名字都不知道,但彼此間卻有著過命的交情。
    云嵐縣不過幾十里路程,但他們都清楚,此次一別,或許很多人就再也見不到下一面了。
    這種同袍情義,無需語,卻足以讓這些鐵血漢子眼含熱淚。
    凌川騎馬與蘇璃的馬車并排而行,路過市集,發(fā)現(xiàn)所有百姓自發(fā)聚集在街道兩旁,見到凌川之后,直接一擁而上。
    標(biāo)長薛煥之見狀,正要阻攔,卻被凌川制止。
    “凌標(biāo)長,這是俺家里老母雞生的雞蛋,你拿著!”
    “凌標(biāo)長,這是我媳婦早上才蒸的饅頭,你拿著路上吃!”
    “蘇丫頭,這是我給孩子繡的虎頭鞋,你先收著!”
    于凌川而,這些狼烽口的百姓跟家人沒什么區(qū)別,蘇璃認(rèn)出,其中好幾位大娘都是她與凌川成親的時候,幫自己梳妝的‘娘家人’。
    “這些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收下吧!”凌川說道。
    蘇璃早已是眼含熱淚,點(diǎn)頭道:“大娘,你們要保重,小璃會回來看你們的!”
    “丫頭別哭,下次帶個大胖小子回來!”那中年女子輕輕拉著蘇璃的手說道。
    一路上,所有百姓都在高喊凌標(biāo)長,盡管他們都知道,如今凌川已經(jīng)升為校尉,但他們還是習(xí)慣稱其為凌標(biāo)長。
    他們不會忘記,就是這個少年,數(shù)次擊退敵軍,特別是前不久,在所有人都即將絕望的時候,他帶兵趕到,將搖搖欲墜的狼烽口撐住。
    隨行的死字營成員也無不感到自豪,至少,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記得他們在戰(zhàn)場上浴血廝殺。
    已經(jīng)離開市集,可一眾百姓還是跟著送行,凌川只能調(diào)轉(zhuǎn)馬頭,大聲喊道:“大家回去吧,別送了!”
    可大家依然不肯離去,或許,在他們看來,以后凌川都不會回到這個艱苦而貧瘠的地方了,多送一步,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一直到五里之外,百姓們終于止步,凌川騎馬走在最后面,他再次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看著那些送行的百姓,只見所有人臉上寫滿了不舍,正在朝他揮手。
    霎時間,凌川只感覺鼻子一酸,雙眼模糊。
    最后,他看了一眼狼烽口,看看這個守護(hù)了三年的地方,看看這個數(shù)百兄弟的埋骨之地。
    行進(jìn)途中,凌川注意到,隊(duì)伍的前方豎著一根大腿粗的木桿,他不由苦笑道:“大牛這個憨憨,把他給我叫過來!”
    標(biāo)長衛(wèi)斂驅(qū)馬前去,很快便將扛著木桿的大牛叫了過來。
    “校尉大人,你叫我!”大牛來到凌川戰(zhàn)馬旁邊站定。
    凌川看著他,笑問道:“你怎么行軍也扛著旗桿?”
    “校尉大人說過,人在旗在,人不在旗也得在!”一臉憨厚的大牛朗聲答道。
    聽到這話,凌川頓時不知道說什么了,不過,對于這個憨厚漢子,凌川還是蠻喜歡的。
    凌川翻身下馬,與大牛并肩而行,問道:“大牛,你知道什么是扛旗先鋒嗎?”
    大牛搖了搖頭,“不知道!”
    “自古將帥出征身后必豎大旗,扛旗之人無一不是軍中猛將,需膂力無雙、膽魄無雙,你扛著的大纛就是整支軍隊(duì)的魂,哪怕是主將戰(zhàn)死,只要軍旗不倒,這支軍團(tuán)的氣勢就不會散,反之大纛一倒,全軍潰散!”
    大牛似懂非懂地說道:“校尉大人上次跟俺說過,讓俺扛著戰(zhàn)旗跟你走,你到哪兒俺就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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