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真干不動了?!?
幾個小伙伴正忙活著,錢珊珊和胡蕙蘭卻已經(jīng)扔下扁擔(dān),用力揉著酸痛的肩膀,抱怨聲來自胡蕙蘭。
“我這胳膊都快散架了,還怎么干啊?!?
錢珊珊也在一旁,揉著自己的肩。
武俊山他們正忙著給田地施肥,肚子里不停的咕咕著,他不由得嘀咕:“這肚子餓的厲害,啥時候能吃飽飯啊?!?
說著,他朝錢珊珊撇了一眼,“你家條件該比我們好些吧,爸媽雙職工供著你一個,好東西都往你碗里夾了?!?
錢珊珊坐在土坡邊,聽到這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們的口糧標(biāo)準(zhǔn)還不是一樣?只不過我飯量小而已?!?
雷飛揚(yáng)聞接茬道:“現(xiàn)在除了那點定量,根本沒別的東西能填肚子,我那一份,三兩口就沒了,連牙縫都不夠塞的。”
他又接著抱怨:“這日子,啥時候是個盡頭啊?”
武俊山擺了擺手,一臉愁容:“誰知道呢,聽說現(xiàn)在買糧食還得搭那些代食品,比例還不低,我媽從糧站聽來的消息,月底可能還得調(diào)整比例呢。”
雷飛揚(yáng)一聽“代食品”三字,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不提還好,上次問你覺得代食品味道怎么樣,你還說好吃。天哪,那玩意兒簡直是難以下咽嘛。”
武俊山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你爸媽都有工作,爺爺工資又高,家里根本不讓你吃那玩意?!?
“你倒好,還好奇,要是真好吃,你奶奶能不讓你吃?”
他們家不一樣,只靠一個人的工資勉強(qiáng)養(yǎng)活三個人,日子自然是緊巴巴的,哪有那么多余裕。
相比之下,雷大爺家條件好太多了,工資高,實在沒法子了還能下館子,至少不會餓著。
一旁的王小北聽著這些,心里盤算著,現(xiàn)在搭售的比例已經(jīng)是一成了,估摸著再過些時間,這比例怕是要噌噌上漲,聽說最高的時候能達(dá)到一半呢。
“哎,別發(fā)牢騷了,趕緊干活吧,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胡蕙蘭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嘴上雖是抱怨,身體卻已經(jīng)先行一步,繼續(xù)投入到勞作中。
眾人聞,紛紛起身重新干起了農(nóng)活。
錢承福挑著水桶走過,朝王小北問:“你們這菜地里,少菜了嗎?少了多少?”
王小北目光掠過菜田中的白菜,輕輕點了頭:“確實少了點,不過還好。到時候間苗移栽,補(bǔ)救一下就行了。”
這一片田地,平日里除了除除草、施施肥、澆澆水,基本沒人過來看。
菜地里的蔬菜,因此沒少遭偷。
錢承福一邊將水桶甩進(jìn)河中,打滿水后,又望向地:“得找個法子,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然早晚給人禍害光?!?
說完,提著水桶離去。
王小北望著他的背影,也轉(zhuǎn)身投入到自己的活計中。
回到學(xué)校,學(xué)校就出了規(guī)定,晚上要派兩位教職工到菜地值守,以防夜間有人過來偷菜。
……
時間一晃而過,氣溫逐漸轉(zhuǎn)冷。
元旦悄然而至。
剛巧元旦在周五,學(xué)校放假一天,連同周末,共是3天。
下午放學(xué)鈴響,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
回到大院,王家和張美英他們還沒回家。
中午悶起來的煤爐沒有熄,王小北用火鉗撥了撥,清理掉底層的煤灰,加上一塊新煤球,然后坐下來取暖。
擰開收音機(jī),播音員的聲音清晰傳來,播報著時事新聞。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