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笙雖然話不多,但是跟舅舅一家待在一起很放松。
說起來,她跟李杰這一家共同生活了好幾年了。
從小學(xué)五年級開始……
包廂的燈光明亮,桌上堆滿了美食,簡笙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下,盯著一盤紅燒肉發(fā)了下呆。
手機(jī)忽地振了下。
她落下筷子,拿起來。
是許洲天發(fā)來的信息。
在做什么?
簡笙顫動著眼睫,回:吃飯。
我舅媽今天過生日。
嗷。
簡笙剛落下手機(jī),屏幕又亮起。
正常情況下,
你不是應(yīng)該
回一句。
你呢?
“……”
簡笙先吃了口菜,依了他的意,敲字:那。你。呢?
許洲天發(fā)了張照片過來。
一個白色的果盤里,還剩下一半的桑椹,色澤整齊一致,全是紫黑色,不過有些大有些小。
x:在吃這玩意兒。
簡笙回道:你怎么還沒吃完???
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如果許洲天也將那袋桑椹提回家了,不應(yīng)該到周六下午了也沒吃完,簡笙心想。
屏幕重新彈出許洲天的頭像。
我們一起摘的啊,當(dāng)然得慢慢享受。
時光易逝,一天一天過去,轉(zhuǎn)眼要到了五月底。
天更熱了,白楊樹枝繁葉茂,蟬鳴不斷,總是打破清晨的寧靜與教室里傳出來的早讀聲比高低。
空調(diào)開到21度。
期中考也即將來臨。
考場提前三天排出來,分發(fā)到各班班委手上。
課間操結(jié)束,簡笙走到走廊盡頭,想上個廁所。
還沒走進(jìn)去,聽見兩個女生在里面聊天。
“這次期中考一定很精彩,許洲天,還有他現(xiàn)女友和前女友分在一個考場,嘖嘖嘖,修羅場啊。”
“現(xiàn)女友?你說簡笙啊?我怎么聽說許洲天還沒追到她啊?我一班有認(rèn)識的人,他說還沒追到,保真?!?
“哎呀,這不重要,這有什么區(qū)別嗎,三虎同在一個考場,可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你這么說,我想起來孫雪凝上次月考只考了第五,她上上次可是第二的,排名下滑,可能跟簡笙轉(zhuǎn)來了三中有很大關(guān)系?!?
“你怎么不說孫雪凝高一那會一百名還擠不進(jìn)來呢,后面做許洲天女朋友那段時間,有許洲天給她補課,她才成績提那么快,沖進(jìn)前十……”
簡笙沒再聽下去,轉(zhuǎn)了身,決定去樓下的廁所。
……
下午第三節(jié)是體育課,空氣里像翻滾著熱浪。
田徑場紅色塑膠跑道在太陽下曝曬,包括在跑道上奔跑的學(xué)生。
簡笙跑到第二圈時,明顯有些體力不支,雙頰發(fā)燙,要紅成一塊鐵。
老師規(guī)定的是女生跑八百米,男生跑一千米,但是不少男生已經(jīng)跑完了,剩下半圈,簡笙落在女生的隊伍后面。
一道籃球拍在地面的聲音,傳入簡笙耳中。
許洲天跟來了身旁,黑色t恤袖子擼到肩膀,顯得野。
他邊懶洋洋拍著籃球,邊學(xué)著她很慢地步伐往前跑,哎了聲,“你這個體力不行啊,這才跑了多久?!?
簡笙又累又渴,沒什么心情說話,安靜繼續(xù)跑著。
許洲天道:“以后我每天陪你鍛煉鍛煉?”
最后這半圈,是許洲天陪著跑完的,不少目光都在看著。
體育老師林錚也注意到了,開口道:“許洲天,你很閑么,一千米是不是不夠你跑?”
班里好多男生都不約而同發(fā)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簡笙站在女生隊列里,神色不自在起來,耳尖通紅。
“這樣,下節(jié)課許洲天加跑五百米,你們覺得如何?”林錚平時是個挺開明的老師,經(jīng)常能跟學(xué)生聊到一塊,學(xué)生也帶過好幾屆了,對于正值青春期的這幫孩子一些行為,屬于看破不說破,便半帶著嚴(yán)肅開玩笑道。
“老師,我同意!”元鮑第一個舉起手,不嫌熱鬧大。
“你這么積極,那你也加五百米。”林錚說。
“……”
“別啊,老師?!痹U忙道。
大家鬧哄哄半晌,最后是許洲天的聲音讓大家一瞬間安靜。
“行?!彼卮稹?
嗓音懶淡而漫不經(jīng)心,“我沒意見?!?
“哦吼!”立馬有男生起哄,場面沸騰。
林錚蹙眉吹了兩聲口哨,才讓大家重新安靜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不能讓老師省點心?行,許洲天,你想多跑五百米,那以后每節(jié)課你就多跑五百米!”
林錚沒再說什么,又吹了聲口哨,“解散,自由活動!”
整齊的隊伍散開,各自走掉。
簡笙準(zhǔn)備去小賣部買瓶飲料喝,想問藍(lán)蕾蕾去不去。
轉(zhuǎn)頭看見趙臣宇往藍(lán)蕾蕾手上丟了個羽毛球拍,幾個人好像是要打羽毛球。
簡笙便一個人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路上遇見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在身旁經(jīng)過,他書包拉鏈好像沒拉好,一只筆袋掉了出來。
“同學(xué),等一下?!焙嗴虾暗馈?
她蹲下?lián)炱鹉侵还P袋。
男生愣了下,停下車來,扭過頭。
簡笙拿著那只筆袋小跑過去,“你筆袋掉了?!?
男生呆呆地看著簡笙,好半天才伸手接過,“謝,謝謝。”
簡笙道:“你書包拉鏈沒拉好。”
“噢……”男生應(yīng)完,紅著耳尖抓下書包肩帶,將筆袋丟進(jìn)去,然后快速拉關(guān)上。
“我,我走了啊?!蹦猩脮笳f道,“再次謝謝你?!?
簡笙道:“不用謝?!?
男生騎著自行車離開,簡笙朝對面走。
熱風(fēng)拂過樹梢,葉片往□□斜,空氣里飄著淡淡的玉蘭花香。
簡笙路過一個樹叢時,手腕忽被人拽住,將她拉到了一顆大樹前。
簡笙脊背輕撞在樹干上,一片枯葉掉落在頭頂,她抬手想撿掉,和許洲天那雙黑漆漆的眼仁對上。
“你干嘛?”簡笙問。
許洲天道:“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么?”簡笙沒懂。
“剛才,你在跟一個男生說話。”許洲天左手臂彎抱著籃球,聲音閑散。
“……”
“所以呢?”簡笙覺得他這話說得很奇怪。
許洲天淡扯了下唇,“沒什么?!?
一絲頭發(fā)被風(fēng)吹黏在臉上,簡笙刮到耳朵后面,準(zhǔn)備從許洲天和大樹之間抽離開,可是許洲天抬手撐住了她后面,像將她圈住,也禁錮住,讓她無處可逃。
簡笙懵懵地看著他。
他平時總愛穿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很少穿別的顏色,五官輪廓生得凌厲分明,身穿白色衣服時,骨子里的痞勁被掩蓋很多,可是一穿黑色的,身上帶邪的氣質(zhì)被放大。
此時他身上就是一件黑t。
感覺到他氣息離近,簡笙別過臉,“許洲天?!?
“簡笙,”聽見他喊她的名字,有些暗啞,“我們來打個賭吧?”
簡笙轉(zhuǎn)回頭。
許洲天盯著她,眼底不再收斂欲望,“不是要期中考了么?!?
“這一次,如果我考在你前面,”
“你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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