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里的感情割不斷。
“做噩夢了?”許洲天輕輕拍拍她的背,聲音輕。
簡笙點(diǎn)點(diǎn)頭,“嗯……”
許洲天抱著她的雙臂再次收緊,吻了一口她的額心,“怕什么,我在。”
他揉揉她的耳廓,“你還記不記得,高中那會,有次我嚇跑了一只狗?”
簡笙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有這樣一件事,她也印象深刻。
那天是她跟許洲天和藍(lán)蕾蕾他們一起約著去趙臣宇家玩,路上遇見一只狗,元鮑和李文洋圖好玩逗弄了那只狗,那只狗開始追他們,她體力差,跑得最慢,許洲天陪著她一起落在后面,最后她實(shí)在跑不動了,要被那只狗追上了,許洲天干脆也陪她停了下來,將她護(hù)到身后。
而后他并沒有多做什么,只是懶站在原地,那只狗突然就不追了,也不吠了,盯著他看了看,只是呲了呲牙,扭頭跑掉。
“記得的?!焙嗴匣?。
“所以,一切都能被我嚇跑,夢里的鬼也一樣,明白嗎?”許洲天捏她的臉。
“……”
簡笙彎唇輕嗯了聲,好像心里真的輕松了許多。
許洲天輕輕拍起她的背,像哄小孩那樣,“睡吧?!?
嗓音低沉渾濁,“我一直在?!?
簡笙在他懷里點(diǎn)點(diǎn)頭。
這一天她其實(shí)也沒做什么,可是就是覺得很累,全身都很疲憊,被許洲天抱著,安全感太強(qiáng),逐漸閉上眼,重新睡著。
許洲天低睫,視線落在她發(fā)頂。
確認(rèn)她的確睡著了后,輕拍的手緩慢停下,給她掖了掖另一邊的被角,才闔下眸。
隔天早上,同樣沒有買到回燕城的票,春運(yùn)期間一票難求。也或許是,簡笙沒有時時關(guān)注,沒有很認(rèn)真地?fù)屍?,所以這一年的除夕,她最終沒去成燕城跟舅舅舅媽他們一起過,而是留在了明城和許洲天以及他外婆一起過。
兩人一起去的凱瑞私人精神病院。
這里雖然是醫(yī)院,但是春節(jié)這一天,門口掛了紅燈籠,醫(yī)院里有醫(yī)生值班。
許洲天外婆特地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身著貴氣馥雅的暗紅色旗袍,也重新燙了頭發(fā)。
許洲天帶她一起去到醫(yī)院時,老人家很高興,也有些驚訝。
其實(shí)這幾個月她每周都會陪許洲天來看望她一次,只是今天日子特殊。
??
??“孩子,你不回自己家過年呀?怎么跑我這來啦?!标愜缭坡湎率掷锏牟璞瑵M面笑意。
“外婆,我……”簡笙實(shí)誠道,“有事,沒能回去。”
陳茜云笑,“那正好了,來外婆這過,你瞧囂囂,氣色多好,沒哪年春節(jié)看他氣色這么好過?!?
此刻她好像比年輕人嘴更甜。
并且她的病情日漸好轉(zhuǎn),已經(jīng)不像往年,非中秋節(jié)那段時間,很少再將許洲天認(rèn)成他外公。
許洲天抬了下眉稍,聲音顯得吊兒郎當(dāng),“外婆,您這臉色看起來也很滋潤呢?!?
“臭小子。”陳茜云罵他。
她抬手,朝簡笙招了招,“孩子過來。”
簡笙忙上前,陳茜云握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給你說,囂囂他廚藝很好的,從他外公那里學(xué)來的,今晚讓他給我們做年夜飯?!?
簡笙回的笑容看起來甜,“嗯?!?
除夕夜這晚的年夜飯,的確由許洲天來做,借用醫(yī)院食堂的廚房,簡笙給他打下手。
兩人都戴著水綠色的圍裙。
先是包水餃,許洲天搟面皮,簡笙負(fù)責(zé)包餡,這個活她跟付艷紅一起干過,所以不算笨拙。
正捏著手里的皮,許洲天伸來手臂,道:“幫我卷卷袖子。”
簡笙哦了聲,將手里的這一個包完在盤子放好,擦了下手,幫他弄袖子,許洲天的黑色毛衣袖子總愛滑下來。
許洲天垂眼盯著她。
簡笙手指跟他腕骨處的皮膚產(chǎn)生輕碰,感覺到他手腕有些冰涼,抬頭對上許洲天視線。
他眼神有些直勾勾的。
簡笙睫毛輕扇,道:“以往春節(jié),都只有你跟你外婆一起過嗎?”
“沒,”許洲天道,他扯了下唇,“不還有醫(yī)院里這幾個醫(yī)生么?!?
“……”
好吧。
簡笙回摸他的手腕,“你手怎么這么涼,廚房沒有空調(diào),你把外套穿上吧?!?
許洲天道,“沒事兒?!?
“餃子包完了,你給我捂捂就行。”
簡笙有些無奈他,“那我們快一點(diǎn)吧,你別弄感冒了。”
“嗯。”許洲天應(yīng)。
雖然許洲天說春節(jié)還有醫(yī)院里的醫(yī)生,不過陳茜云似乎并不喜歡熱鬧,年夜飯只愿意跟她和許洲天一塊吃。
飯桌上跟往常吃飯一樣,要求食不,并且吃東西不能太大聲,也不能幫別人夾菜,以往簡笙看見許洲天被糾正過幾次,今天許洲天幫她和陳茜云夾菜,陳茜云破天荒地沒說什么。
吃完東西,陳茜云才跟他們聊起天,主要是跟簡笙聊,說起很多她跟許洲天外公的過往,也說起很多許洲天小時候發(fā)生的趣事,雖然其中一兩件其實(shí)是她說道過好幾次的。
簡笙跟許洲天在醫(yī)院陪陳茜云待到九點(diǎn)半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收了一個李杰發(fā)來的紅包。
笙笙,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面過年,照顧好自己,不要和朋友玩太晚,也不要胡思亂想,新的一年,舅舅希望你幸??鞓罚桨步】?。
莫名地突然覺得鼻子有些冒酸,簡笙回復(fù):
謝謝舅舅。
舅舅新年快樂。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幸的,也是幸運(yùn)的。
舅舅一家都很好,現(xiàn)在許洲天也陪著她。
手機(jī)突然嗡嗡地振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歸屬地明城。
忽想起昨天下午……
簡笙盯著看了兩秒,接起電話。
“喂?”
“笙笙,是我?!蹦穷^是一道微沉的男音。
空氣安靜,簡笙辨認(rèn)不出對方是誰。
對方緊接著道:“我是你蘭叔叔,蘭燕石,也是你爸爸的代理律師?!?
簡笙愣了下。
時隔多年,好久都沒再見過,她已經(jīng)忘記蘭燕石的聲音,所以剛才根本聽不出來對方是誰。
蘭燕石,明城有名的大律師,也是簡淮平的大學(xué)同學(xué)和摯友。
自從李簫去世后,她刻意疏遠(yuǎn)簡淮平,也跟他身邊的熟人和朋友幾乎斷了往來。
半晌,簡笙才出聲,“蘭叔叔……”
“笙笙,現(xiàn)在有時間嗎?跟蘭叔叔見一面,我過來接你?!?
“有重要的事情找你?!??w21??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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