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你的藥。”唐宛如的語速竟然慢了下來,“那不是普通的維生素,是心肌穩(wěn)定劑,我爸早期的配方?!?
葉遠腳下打了個趔趄,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墻壁。
胸口像是有風暴在刮,起伏得厲害,每吸一口氣都帶著刺痛。
“所以呢?你拿這個來威脅我?”
“不是?!碧仆鹑鐡u了搖頭。
“我是想告訴你,咱倆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有自己的慫包樣兒,自己的那點兒私心。這沒什么不能見光的?!?
葉遠沒吭聲,臉上神色變來變?nèi)?,亂糟糟的一團。
“再說,”唐宛如突然笑了,聲音很輕,“就算沒有這些,你也不會干看著李子明去死。你那點兒職業(yè)病不答應,你那顆心,也過不去這個坎兒?!?
葉遠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把身體里的憋悶全噴出來。
“那現(xiàn)在,去哪兒?”他問。
葉遠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郁結(jié)都吐出來,啞聲道:“行,一起。”
他頓了頓,“我得回趟醫(yī)院,拿點東西?!?
唐宛如沒接話,徑直朝門外走,到門口時,她腳步頓了下,側(cè)過半張臉,夜風從門縫里擠進來,撩起她幾縷發(fā)絲。
“不用麻煩?!?
她聲音不高,卻清晰,“車里,我給你備了一整套,連你慣用的銀針,都一樣不差?!?
葉遠喉嚨發(fā)緊,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你……這些事,你盤算了多久?”
唐宛如的背影在門框里顯得有些單薄,她沒回頭,聲音被灌進來的夜風吹得散了些:“從咱倆領證那天開始,就在盤算了?!?
門被她徹底推開,帶著陳腐氣味的夜風呼啦一下涌入,吹得她長發(fā)糊了一臉。
她撥開頭發(fā),聲音悶悶的:“信不信隨你?!?
“這場婚,對我來說,不單單是個任務。”
葉遠嘴唇動了動,那股子憋悶又涌了上來,最后只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司機一直候著,車子引擎一直沒熄,發(fā)出低低的震動。
“南郊制藥廠?!碧仆鹑鐚χ白愿懒艘痪?,然后扭頭看向葉遠,“當初那么多人,偏偏挑了你,不好奇?”
“不是有婚約么?”葉遠隨口應道。
“不全是。”唐宛如搖了搖頭,臉上沒什么表情,“我把你底細翻了個遍。”
“那么多能選的,就你,是個正經(jīng)救過人的大夫。”
“不是圖名,也不是為了搞什么研究,就是單純的……救人?!?
車窗外的路燈桿子一根根往后退,光線在她臉上時明時暗地掃過。
葉遠偏過頭,看著她被光切割的側(cè)臉,一時間沒說話。
“李子明那邊,你們也摸到底了?”葉遠忽然開口,車廂里的安靜被打破。
唐宛如“嗯”了一聲:“我底下人挖出來的。”
“孤兒院的,十五歲被挑走,送進一個什么特殊培訓班?!?
“名頭是給部隊培養(yǎng)后備力量,可實際上……”
“拿人當試驗品,還是備選的?!比~遠的聲音沉得能擰出水來,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備選?那都是好聽的?!碧仆鹑绲穆曇粢驳土讼氯ィ八恰闾栿w’?!?
“心元方最早,也是最成功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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