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一通胡亂語,失心瘋了一樣,李睿媽媽站在旁邊抹眼淚賣慘,說他從研學回家就一直這樣,一閉眼就做噩夢,覺都不敢睡。
我大概聽了聽,昨天好像是被人民醫(yī)院那邊醫(yī)生強制報警了,特別嚴肅,派出所那邊專門來了人陪著許霽青驗傷。
而且還有個信息量巨大的事,你們絕對想不到。
他稍一停頓。
群里表情包嘰哩哇啦刷了一片,旁邊憋瘋了的吃瓜群眾猛拍他后背,“愛說說,不說滾。”
男生繼續(xù),咱們寄宿那農(nóng)家,昨天蓄水池抽水,把李睿的手機撈出來了。
丁老師接的電話,覺得不太對勁,就直接送去了公安局,數(shù)據(jù)恢復之后,說是里面有些不好的東西。
他簡單做個總結(jié),數(shù)罪并罰,公子這回真攤上大事了。
整間教室陷入寂靜數(shù)秒。
等滿屏的長消息全部撤回,眾人對著空白的聊天框,紛紛倒吸氣。
連一直在刷題的蔣志豪都忍不住摘了耳機,“那他們現(xiàn)在聊什么?”
“沒什么好聊的了吧,”男生壓低聲音,“這事傳得那么遠,連我讀初中的表妹都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估計過不了兩天就得發(fā)個警方通報出來?!?
“要我是許霽青,之前的仇必須得趁這回全報了,痛快?!?
李睿人不在,之前一直跟著他欺負人的跟班卻在,一群男生縮在教室后排低著頭,不說話裝死。
靠山倒了,他們以后要怎么辦?
進數(shù)競a班一年多,他們排擠走的高分好學生一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沒像李睿這次動手,但手段都算不上光彩。
萬一李睿手機里那些東西和他們有關……
他們還能留下嗎?
越靠近月底,備戰(zhàn)省賽的訓練強度越大。
明天有計分模擬測試,競賽生們交頭接耳了一會,又埋頭開始做題。
一上午過得飛快。
中間校董聯(lián)絡處的秘書過來收拾了李睿的書包,許霽青那邊卻一直沒人回來。
桌上放著早上發(fā)的復印題,平平展展,一根舊中性筆,一瓶灌過無數(shù)次的礦泉水,塑料紙都卷了邊。
最后一節(jié)課打鈴,鄰座男生拉著林瑯去吃飯,林瑯隨口敷衍兩句,扭頭就往樓上辦公室走。
一場秋雨一場寒。
研學回來后,校園里的樹葉落了一地,連風都涼了下來。
二樓走廊沒關窗,林瑯一出樓梯口,就被冷風吹得渾身一哆嗦,隱約聽見點說話聲,循著聲一路摸過去,目的地卻不在數(shù)學組的辦公室,而是斜對面的無人教室。
門玻璃窄窄一條,許霽青在里面站著,對面是個妝容精致的中年女人。
女人掩面啜泣著,無名指上的鉆石戒指大得耀眼,是李睿的媽媽。
林瑯見過她,或者換句更精確的話說,高調(diào)到李睿一家子這個份上,全校師生都很難對她這張臉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