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
-
高中里還有老師管,洋節(jié)不好慶祝得太高調,大學里氛圍松弛得多。
許霽青帶她來的食堂靠近人工湖,整棟小樓都是對外招標的窗口,緊挨著留學生宿舍區(qū),窗明幾凈,環(huán)境整潔優(yōu)美。
雙旦之際,門口的小型圣誕樹上彩燈串一亮一亮,每扇玻璃窗上都精心噴了圣誕快樂的花體字,槲寄生花環(huán)妝點其上,裝飾著可愛的冬青果和彩球。
主要面向留學生的食堂,宰人一點不含糊,最普通的小炒都要二十起步。
從許霽青手里接過飯卡,蘇夏繞了半圈,東看看西看看,只點了一份砂鍋米線。
刷卡的時候,食堂阿姨滴滴點了好幾下,余額沒顯示。
蘇夏滿心忐忑地轉頭,“不夠了嗎?”
“不是?!?
許霽青很自然地端起餐盤,往臨窗的空位走,“余額太多了,機器位數不夠。”
江省的賽事組委會不缺錢。
集訓期間,學生和教練組的餐補拉到頂,就算是胃口再大的青春期男生,一天八頓也能有盈余。
蘇夏點的這碗米線看著大,但澆頭除了花花綠綠的火鍋丸,就是小青菜和豆芽。
許霽青淡淡掃了眼,囑咐她坐在這等一會,又去川菜窗口點了水煮肉片和干鍋包菜,隔壁捎了份豉油雞和叉燒雙拼飯,糖水檔排了碗紅豆沙湯圓。
湯圓還是熱的,淋著亮晶晶的桂花蜜,大碗小碗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辣的和甜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蘇夏有些感動,又有點懵,“怎么點這么多?”
許霽青遞勺子給她,“聽他們說還可以,吃不完就算了?!?
她睨他一眼,“怎么能算了啊。”
上午吹了那一會兒風,蘇夏現在鼻子還堵著。
她感覺自已真有點凍感冒了,隔一會就想吸鼻涕,眼前紅艷艷的菜也聞不到什么香味,只覺得有點嗆。
小碗里呼呼冒著熱氣。
蘇夏挖了一勺紅豆沙,輕輕吹了吹,放進嘴里。
還真的是,熱氣熏得鼻子更堵,嘴里只有沙沙的口感,快咽下去了才品出一點甜。
可許霽青在桌對面看著她。
蘇夏動作停都沒停一下,又迅速咽了第二勺,眼睛彎彎的,“好吃?!?
桌上的飯菜實在太多,不嘗一口不好,再嘗一口她怕把感冒傳染給許霽青。
蘇夏糾結了好半天。
最后拿自已筷子當公筷,每樣夾一堆在她吃干凈的湯圓碗里,很嚴謹地隔離病毒,跟小孩似地,無論是什么形狀的蔬菜和肉,全都用勺子放進嘴里。
許霽青看了她一會,“許皎皎上小班就會用筷子了。”
窗外飄雪,食堂里是通明的白燈。
他眼眸淺得很通透,像是早就看穿了她,只不過等到現在才說。
他垂眸,聲音低下去,“生病了?”
“沒有啊,”蘇夏連忙搖頭,搖得腦袋里嗡嗡的疼,“我用勺子習慣了,方便拌飯?!?
說罷,為了證明自已這句話似地,又低頭把碗里的飯混著菜拌了拌。
還沒往嘴里塞,許霽青已經伸出手,穿過她滑落的發(fā)絲,輕輕貼上她的額頭。
他手很大,又有點涼。
在她額頭上停了兩秒,帶著薄繭的指腹向下,碰了碰她的側臉。
“有點熱?!?
許霽青微蹙著眉,“早上出來的時候吃藥了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