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界面。
短信收件箱里,置頂聯(lián)系人是她趁著除夕夜打電話,偷偷加上的許皎皎。
頭像設(shè)成了她喜歡的小黃鴨。
配合著每天固定時間來兩條的早上好晚安,感覺捏一捏就嗶啾響,像她養(yǎng)在手機里的電子小動物。
如此寧靜的,一起出發(fā)去京市前的夜晚。
肯定是她多慮了。
四點半,樹上的小鳥都還沒醒,現(xiàn)在再想也沒意義,不可能一個電話過去把人叫醒。
蘇夏再也睡不著,抱著枕頭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天亮,手機刷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已在看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快八點,給許霽青發(fā)了條消息。
新聞里說現(xiàn)在春運返工高峰,火車站全是人,我準備提前一個小時就去。
你什么時候到呀?
萬幸。
她還沒來得及開始胡思亂想,對面已經(jīng)秒回了。
許霽青:十二點半。
我在檢票口前等你。
他們的車次是一點鐘。
他現(xiàn)在說出一個這么具體的時間,那應(yīng)該是沒事。
蘇夏心里那股毛毛躁躁的不安卻只是平息了一點,猶豫了好半天不知該再問點什么。
許霽青:要交的紙質(zhì)材料帶齊了嗎?
再檢查一遍身份證準考證。
蘇夏抱著枕頭坐起來,吃完飯我就檢查。
許霽青回,現(xiàn)在就看。
蘇夏哦了聲,揉了揉頭發(fā),乖乖翻身下床。
她好像就是習(xí)慣被管著。
許霽青好好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慌得恨不得滿屋亂轉(zhuǎn),語氣一冷起來,她反而被安撫了。
像被密不透風(fēng)地緊緊抱住,不自由卻安全。
她光著腳走到書桌前,把文件夾從書包里取出來,給他拍張照。
許霽青又說,厚衣服多帶兩件。
北方很冷。
蘇夏捏著手機打字,媽媽給我?guī)Я撕枚?,褲子都是加絨的。
京市這幾天又下雪又刮風(fēng),太陽一落山,氣溫能跌到接近零下十度。
蘇小娟公司里離不了人,因為沒法陪她一塊進京,過度準備了小半個月。
天天有事沒事就盯著手機里的京市天氣預(yù)報看,想起來了就買點東西,快遞在客廳里堆得小山一樣高,好像她不是去考試,而是去流放。
蘇夏心情好點了,你把羽絨服的內(nèi)膽裝回去,知道嗎?
我有一條灰色的大圍巾,沒花紋,到時候你也能戴。
要是再冷的話,你就離我近一點,挨著我走,我從小體溫就高。
她想起了點什么,臉頰紅紅地添一句,口袋里也暖和。
許霽青回,好。
考試陪不了,火車站蘇小娟還是要跟著去的。
十一點剛過,箱子早就讓蘇立軍拎下去了,蘇夏換好鞋準備出門,臨了又急急忙忙沖回臥室,匆匆拿出來一個充電寶一根筆。
蘇小娟挺不能理解,“不是已經(jīng)裝了滿滿一筆袋了?”
“這個不一樣,”蘇夏說,“何苗前兩天去文廟了,這筆開過光,很靈的。”
蘇小娟先一步進車里,紅唇一撇,“孔子連拉琴都管啊?!?
“當然了?!?
“禮樂禮樂嘛,”蘇夏蹭到她身邊,“而且我們也有文化課考試啊,你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今非昔比,能用語數(shù)外分數(shù)和別人拉差距了,可得穩(wěn)住?!?
蘇小娟捏捏她耳朵,順著何苗的話題往下說,“要不是你說那小姑娘和她媽媽也在,我是真不敢讓你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