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走到外殿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錦寧的錯覺,錦寧總覺得,在內(nèi)殿的時候,帝王尚且能卸下戒備。
    可人在這外殿,就不由自主的,帶起了帝王之威。
    瞧著不似剛才溫沉,反而多了幾分冷肅威嚴(yán)。
    很難讓人將這個孤清冷肅的帝王,和昨夜那個溫柔地哄著她的帝王,聯(lián)想到一處。
    錦寧緩緩地走到帝王的跟前,行禮:“臣女參見陛下?!?
    帝王見錦寧的神色之中略帶緊張,便輕笑了一下,拉住錦寧的手,止住了錦寧要行大禮的動作。
    “以后同孤相處,不必如此拘謹(jǐn)。”帝王開口。
    福安從殿外進來,將小菜擺好,錦寧規(guī)矩地坐在帝王的對面,陪著帝王用膳。
    待用過膳后。
    帝王看向錦寧,便道:“走吧,孤送你回去?!?
    錦寧有些訝然地看向帝王:“送……送臣女回去?”
    蕭熠的聲音之中染著笑意:“怎么?芝芝不想走?若芝芝想……其實孤也不介意?!?
    若能將芝芝一直藏在這玄清殿之中,金屋藏嬌,也著實讓人心動。
    錦寧連忙搖頭:“不,不不,臣女不是這個意思,臣女是想說,陛下政務(wù)繁忙,日理萬機,差……差旁人送臣女回去就可以,不敢勞動圣駕?!?
    蕭熠見錦寧一臉緊張,笑了起來:“政務(wù)再忙,也不差這一時?!?
    “走吧?!笔掛诤Φ?。
    此時天已經(jīng)亮了,為了防止旁人認(rèn)出錦寧出入玄清殿,出門的時候,福安送上來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
    那斗篷不只能將錦寧的身形徹底遮住,還帶著連帽,連帽放下的時候,甚至能將錦寧整張臉都遮擋住,只留下一點光線,讓穿衣者能恰到好處地看到地面。
    錦寧換上這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地想著,福安這廝……該不會是提前準(zhǔn)備了這衣服吧?
    怪不得能在御前侍奉著。
    離開玄清殿的時候,帝王看向錦寧,語氣溫沉:“走吧?!?
    他微微一頓,語氣及其平靜地說著:“若再不走,只怕孤舍不得送你離宮了。”
    食髓知味。
    他既知道了這姑娘的好,又怎么愿意放這姑娘離開?
    錦寧覺得帝王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玩笑,更像是真話。
    她連忙快步邁出玄清殿。
    這玄清殿她是想留下……但可不是以這種方式。
    錦寧如此想著,帝王也是如此想的。
    他雖舍不得這姑娘,但總不能當(dāng)真委屈了這姑娘,當(dāng)這玄清殿之中見不得光的小鳥。
    先將這姑娘送回永安侯府,不過是想著,堂堂正正地,將她迎回來。
    比起他的私念,他更舍不得這姑娘受委屈。
    錦寧的視線到底被那帷帽遮擋了,只能低頭看到自己腳下的一塊地,瞧不清遠(yuǎn)處的東西……更不知道該從何處轉(zhuǎn)彎。
    所以當(dāng)?shù)弁跹矍浦\寧往回廊的柱子上撞去的時候。
    無奈地輕嘆了一聲,徑自拉住了錦寧的手。
    少女的手柔若無骨如荇草,帝王的手寬大冷硬如竹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