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皎皎不放棄,“那給哥哥打電話也不方便嗎?”
許霽青“嗯”了聲。
“好吧,”許皎皎嘆一口氣,羊角辮耷拉著,“可是我好想她呀?!?
“哥哥不想她嗎?”
許霽青下頜繃了繃,伸手捏她臉,“先去寫作業(yè)?!?
灶上的火苗冰藍(lán),一跳一跳的。
鍋里的水沸騰起來,許霽青放進掛面,機械地攪動了兩下。
他想起被蘇夏來回?fù)芘哪敲堕L尾夾,那個掉了漆的塑料水杯,和少女那雙委屈極了的,清凌凌的杏眼。
以后他還會給她寫作業(yè)嗎?
……他會想她嗎?
許霽青閉了閉眼。
從今天起,愿意把她捧在心尖上的人不計其數(shù),不缺他一個。
而他身邊陰暗又危險。
許霽青想,像以前一樣活著就好了。
把自已當(dāng)做一臺精密冰冷的機器,看住許文耀是維系正常生活,護好許皎皎的前提,競賽成績是撬動未來的工具,是帶著許皎皎逃離這個家的唯一出路。
他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痛苦或期待,不需要盼著誰來碰觸他擁抱他,所有的這些情緒,都是必須被壓抑的妄念。
他沒有辦法想,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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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三月底,蘇夏身邊的位置都空著。
她是看著許霽青整理東西走的,一開始并未起疑,直到四月初返校,丁老師把講臺邊的位置取消了。
原本坐那的男生回歸原位,許霽青的桌子也換了人。
新同桌是上學(xué)期和她拌過嘴的徐瑞陽。
換座位那天午休。
徐瑞陽靦靦腆腆的,翻課本的動作都很笨拙,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她,“蘇夏,我物理和化學(xué)都還可以,你以后有不會的問題隨時問我,我都給你講……以后多多指教?!?
男生架一副黑框眼鏡,挺典型的那種高分理科男,也算是白凈清秀。
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她原來的同桌和這個,方方面面都根本不在一個次元。
蘇夏低聲,“已經(jīng)指教過了?!?
少女眉目如水,蹙起來都顯得嬌俏。
徐瑞陽愣愣地看著她,像是被那一眼看丟了魂,“什么?”
蘇夏簡直想打他。
男生都這樣嗎。
只挑對自已有利的記憶好好儲存,別的全點刪除。
他當(dāng)時嘴碎說許霽青閑話,挨了自已好幾黑板擦呢,轉(zhuǎn)眼就忘了。
蘇夏極力壓著火氣,“丁老師是怎么跟你說的,許霽青真的不來了嗎?”
“是吧……”
徐瑞陽撓撓頭,“丁老師就說,班里人員有變動,讓我以后坐這里?!?
“許霽青本來就是競賽生啊,如果今年聯(lián)賽順利的話,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吧……他其實早就該走了,s班都這樣的?!?
他其實也只是轉(zhuǎn)述。
蘇夏道了聲謝。
整整一個下午,徐瑞陽那句“人員有變動”揮之不去,和著那天許霽青臨走前的語氣,在她腦子里來回晃。
等到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
蘇夏再也按捺不住,和何苗打了聲招呼自已吃飯,向著行政樓大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