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胡天化對我們交代了這些年來他跟劉全友做過的所有缺德事。
據(jù)他所說,他當年從我家堂口里出走以后并沒有選擇回深山老林當個散仙,而是直奔了我太爺爺?shù)耐降軇⑷鸭摇?
一見面他們兩個就一拍即合,從那以后這一人一仙狼狽為奸,做了各種天理不容的事。
劉全友先是讓胡天化做了自己家堂口的掌堂教主,而胡天化則是把我太爺爺堂口里煉制活人猖兵的秘術教給了劉全友。
但由于劉全友家堂口里原本的仙家不多,而且大多道行低微,要行此法還需要更多的有道行的仙家。
于是那些年里劉全友和胡天化在深山老林里抓來了一些在野外修行的散仙,靠著胡天化的威逼利誘,讓這些散仙為他們所用,作為煉制活體猖兵的主要勞動力。
不光如此,那些年里有很多找劉全友立堂子的弟馬香童,這些人的仙家很多也都被劉全友扣下了,最后只給他們立了個空堂子。
至于劉全友,也是把這種秘術開發(fā)出了新的用法。
他對外宣稱自己會起死回生之術,可以讓身患不治之癥的人延長壽命,甚至多活好幾十年。
于是很多走投無路的人找到了他,花高價請他行法救命,可殊不知所謂的起死回生之術,竟是被他煉成活著的猖兵供他驅使。
這樣一來,那些人見自己真的活過了大夫告知的死亡期限,都把劉全友當成了活神仙。
劉全友也因此名聲大噪,賺了個盆滿缽滿。
包括我們之前見過的那個黃紙店老板,也是因為身患肺癌,走投無路,才想起了這個能起死回生的劉全友。
至于劉全友的那把注滿了尸氣的扇子,也是他從這些活體猖兵破敗不堪的肉身上吸取來的。
因為這些人的人魂被煉制成了猖兵,他們的肉體就已經(jīng)與尸體無異了,劉全友這個狗東西還真是物盡其用,一點都不浪費。
他把將死的活人煉成猖鬼騙他們說是續(xù)命,這就能賺一大筆錢。而后又能從這些人的肉身中提取寶貴的尸氣滋養(yǎng)自己的扇子,這算盤可謂是打的響叮當。
而聽完了胡天化的交代,我們都覺得這個劉全友真是缺德冒煙了,基本上出馬弟子能干的缺德事都讓他干全了。
可終究我們也不能殺了他。
我能借正道眾生的加持廢了他的幾十年修為,這已經(jīng)屬于是我們能做到的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不過他要還的孽債,還遠遠不至于此。
今后自會有天道因果的安排,讓所有被他傷害過的生靈來向他討債。
至于這個助紂為虐的胡天化,則是需要被我們押回堂口法界里,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當天晚上我回到家后,天蘭天青他們就帶著我元神出竅,押著胡天化進入了堂口法界。
不過這一次,在等待著我們的不是幾位堂上老仙,而是鐵剎山總壇的使者。
使者見我們押來了罪仙胡天化,對我們大加贊許,還說回了總壇一定替我們如實稟報,邀功請賞。
在我們向總壇使者說明了抓捕胡天化的具體情況之后,那使者臨走前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
使者說經(jīng)此一事之后,我家堂口也快磨出頭了,我家堂上的這些老仙們也是積累了不少功德。
而我自己更是受到了不少磨練,不久以后我就可以立堂出馬了。
當時聽到了這個消息,我心里并沒有覺得多開心。
因為我知道,一旦正式踏上了這條路,我身上的責任就更重了。
而堂口上這些仙家們,也需要在我的帶領下廣修功德,坐鎮(zhèn)人間。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一個合格的出馬仙,我也不知道日后還會不會有蟒天白犧牲這樣令人悲痛的事情發(fā)生。
但總歸,這是一條我應該走的路,我不能做一個逃避責任的懦夫,那樣的話我對不起為了保護我而身死道消的蟒天白,對不起一堂仙家對我的托付。
之后的日子里,我開始每天在放學后的時間里學習我家那本古書上的東西。
這上面不光有出馬弟子與仙家溝通,看事兒行法的一些技巧和竅門,還有很多我在張姨那里沒有學到過的法事的做法,甚至還有很多其他法派密不外傳的術法。
這本我家先祖記錄下的筆記,幾乎可以被稱為是出馬弟子的百科全書。
而至于古書最后那一頁上,關于活人猖兵的煉制方法,我并沒有學。
甚至從抓回胡天化之后,我都再也沒有翻開過那一頁。
后來我從書上把那一頁撕了下來,扔進了大火里讓它化為灰燼,再也不要現(xiàn)世。
盛世之下不需要這樣的術法,我要避免再有一些有心之人拿這樣的秘術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我不知道世上還有沒有其他人或仙家會這個秘法。
但我要保證起碼從我這里,再也沒人能觸碰到這種東西。
后來的那幾年里,除了從我家的古書上自學,我也經(jīng)常去張姨那里向她和黑哥學習一些出馬仙的本事。
張姨和黑哥對我也是傾囊相授,把我當成自己家的親人一樣,不光教我東西,還教會了我很多做人做事的經(jīng)驗和道理。
至于我的家人們,他們也支持我選擇的這條路,只是告訴我,日后不管走到哪里,要做什么樣的事,都要保護好自己。
至于那個罪大惡極的劉全友,后來我也聽說了他的下場。
之前那些受他蒙騙被煉制成猖鬼的將死之人,在那天晚上過后也都重新變回了人魂,開始相繼離世。
這些人的家屬把劉全友告上了法庭,說他通過封建迷信手段行騙。
最后因為涉案金額巨大,劉全友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不過因為當時他的年齡太大,好像是從輕執(zhí)行的。
但這只是人間的懲罰,即便被他僥幸逃脫,也還有一份無形眾生的因果要他來受。
那些被他押扣的散仙,那些被他活活累死的仙家們的后代,都會來找他報仇。
即使他的余生僥幸不在監(jiān)獄里度過,相信他也不會有幾年活頭了,而死后來生,只怕他也再難投胎做人。
寫到這突然想起了佛教典籍《涅槃經(jīng)》里的一句話,可以很好地形容劉全友的下場:
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三生因果循環(huán)不失。
剛想到這,我的腦子里突然傳來了黃小跑的聲音:
“你家那本書上學的東西你都就著飯吃了是不?怎么死腦筋呢?”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來,對啊,我在我家古書上學過一個法子,剛好可以應對明天這種情況。
一般來講,出文堂看事兒都需要緣主也在堂前,因為這樣的話下來指點的仙家離得近,看的效果也比較好。
不過弊端就是,堂口上這些能掐會算的仙家都不是什么武將,無法遠走。
人家主要修行的就是看事兒消災這方面的神通,所以不能被弟子點香請上來了以后還跟著弟子可哪兒走。
但是對于很多四梁八柱齊全的全堂仙出馬弟子來說,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帶著捆半竅的仙家往外少走幾步,不用非在堂前給人看。
其原理就是弟子先在堂前點上香請看事兒的老仙家捆半竅,而后由弟子隨身的護法仙在旁邊保著,這樣就可以離開堂前,出門給人看事。
這個時候我就突然感嘆我家這大堂人馬的好處了,要是沒有天青天蘭這兩位隨身護法的蟒家大仙,明天還真就不好辦。
看辦法成功想出來了,我也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一夜無夢,睡得是又香又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地起床洗漱,把自己收拾了個精神利索。
畢竟是第一次自己獨立出馬給人看事兒,不能丟了我?guī)煾祻堃痰哪樏妗?
收拾完之后眼見時間快到了我和胡勇大哥約定好的九點,此時他也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里說他已經(jīng)到了我這小區(qū)樓下,問我在哪個單元幾樓,我跟他說你不用上來,我下去找你給你看就行。
這胡勇大哥聽我這么說,倒是也沒多問,畢竟張姨的緣主還真沒有魔魔怔怔不開竅的。
此外,這大哥電話里還一直跟我說張師傅的高徒就是有能耐,能出門兒給人看。
我心說我不出門咋整啊,這八樓你也爬不上來呀。
放下電話,我就在堂前點好了香,請?zhí)蒙洗蝰R下來一位老仙,來指點我去給這胡勇大哥看看身上的事兒。
這邊香剛點上,我身上就來了體感了,這次來的是堂上的黃家二排教主黃天罡。
老仙家一來就告訴我,閑少敘,直接干正事兒去。于是我在身后喚出了蟒天青蟒天蘭護著我和老仙家往外走。
剛到樓下,就看見離我家單元門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臺豐田霸道。
而車頭旁邊,站著一個看樣子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時正在那悶頭抽煙呢。
一看到他,身上捆半竅的黃天罡老仙家就告訴我,這個就是今天的緣主,快喚他過來吧。
于是我朝那豐田車的方向擺了擺手,示意讓胡勇大哥過來。
而他此時也看見了我,急忙拖著一瘸一拐的腿沖我這邊跑過來。
他剛到我跟前,我身上的黃天罡老仙就指點我:
“孩子,打開慧眼看這人的右腿?!?
聽老仙家這么說,我隨即打開了慧眼,看向了眼前這位胡勇大哥的右腿。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把我嚇了一大跳。
開了慧眼一看,我就發(fā)現(xiàn)胡勇大哥的右腿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咬痕。
這咬痕每一個都不太大,像是被什么小動物咬的,整條腿上遍布著這樣的咬痕,有幾處深的地方甚至能看見骨頭,模樣甚是駭人。
跟胡勇大哥打了聲招呼以后,沒等他開口恭維我,我就先問他了:“大哥,你這條腿是不是整天感覺像被什么東西咬一樣的疼?”
胡勇聞連連點頭,跟我說:
“小師傅你咋知道的呢,不光是像被咬,而且還疼的鉆心。
但是去醫(yī)院也查不出來,人就說是神經(jīng)性疼痛,給我開了一大堆管神經(jīng)的藥。”
這時候身上的老仙家又提示我:“孩子,他腿上的咬痕像是老鼠咬的,你問問他咋回事?!?
得了老仙家的提示,我又順著往下問:“大哥啊,你最近有沒有傷害過什么小動物???比如耗子啥的?”
聽我這么問,胡勇大哥沉思了片刻,隨后一拍腦袋,回答我說:
“我想起來了!頭些日子是踩死一只大耗子,那耗子足有一尺長,老大個兒了。
當時正施工呢,我手底下那幫工人都沒敢動,我上去一腳就給踩死了。
小師傅您的意思是,我這腿,是跟我踩死那只大耗子有關系?”
我回答他說:“哥啊,那可太有關系了。你這腿就是讓你踩死那大耗子咬的?!?
聽我這么說,胡勇大哥撓了撓頭,一臉不可置信地問我:
“那耗子不能也是個仙兒吧?不是說這些地仙都脫離肉身了嗎?
那我踩死那個應該就是個普通的長的大的耗子啊。它咋還能來禍害我呢?”
于是我就開始給這位胡勇大哥科普這踩死的耗子到底能不能咬人:
正常來講呢,這些動物仙家確實都已經(jīng)脫離肉身了,不會以動物的形態(tài)示人。
但像灰仙這種由老鼠修行而來的仙家,有相當一部分即使修行圓滿了也不急著去證道,反而是選擇以老鼠的形態(tài)繼續(xù)在地底生活。
原因就是因為老鼠這種動物在多陰暗之處生長,見不得光,賊心比較大。
他們會擔心沒了肉身以后,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合適的堂口吃香火,所以舍不得自己這副能鉆坑盜洞找食物的肉身。
而胡勇大哥踩死的這只大老鼠應該大概率就是個修行得差不多了的灰仙,只不過還沒歷劫證道舍去肉身。
趕巧碰上了胡勇這么個膽子大的,被他一腳踩死了肉身,這灰仙記恨在心,所以才來報復他啃他的腿。
而像這種情況一般可以算作是仇仙了,仇仙打災磨人也可以算作虛病的一種。
化解的方法也得是跟仇仙好說好商量,多送點東西給人家賠不是,請求著這位仇仙帶上東西尋個好去處,別再繼續(xù)在身上磨了。
我給解釋完了之后,這胡勇大哥也算是明白了自己這條腿瘸了的前因后果,于是開口問我:
“小師傅,那咱咋能給這大耗子賠個禮道個歉啊?讓它別再咬我腿了唄?!?
我說這個好辦,就跟你平時干工程的時候求人送禮一樣,多給它送點東西就好了,它就能跟你商量了。
胡勇大哥聽了我這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沒想到這灰仙竟然也跟有些人似的,得罪了它就給你穿小鞋,多給它送點禮就能哄好。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是啊,可不就都是這樣么,都是碩鼠…。
隨后胡勇就問起了我都需要給這灰仙送什么東西。
我一一列舉之后,胡勇看了看清單,一臉輕松地跟我說:
“我還以為多少呢,就這千把塊的東西啊,早知道早就給它送了,何必我還遭了這么長時間罪!”
見他好像滿不在意,我還跟他說:
“這可不少了哥,你這腿被仇仙磨的嚴重我才讓你送這么多東西的,正常都用不了這些?!?
這時候胡勇笑了笑,瞅了瞅我,摟著我的肩膀跟我說了一番話:
“我跟你說小師傅,這都不叫事!我給它照這樣再多送一倍都行。
搞工程這么多年我就悟透了一個道理:送禮不怕多,怕的是拿著錢都不知道往哪送,那才真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呢。
我知道你跟你師傅張大仙兒一樣,都是好師傅,凈想著給我們省錢。
不過送禮這事我更懂,咱就按你說的這個來,來雙倍的,算我給那灰仙表誠心了。”
聽完了他這一番話,初入社會的我也開始感慨:有時候社會上的潛規(guī)則還真就是這樣,不怕送禮,反而怕送不出去禮。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胡勇大哥就開著車拉著我,找了家黃紙店買東西準備送仇仙。
而我也在臨上車之前,叫身邊的蟒天蘭把我剛剛請下來的黃家老仙好生送回了堂上。
路上我還問胡勇大哥,我說你這一條腿開車會不會有危險啊,再說要是讓帽子叔叔給你抓了咋整。
誰知道他回了我一句:
“放心吧,抓了也不怕,沒有錢辦不了的事兒!”
聽他這話我就在心里感嘆,這大哥解決問題的方式還真…簡單直接。
到了黃紙店,我倆很快就買好了送仇仙需要用的元寶香燭,供品小廟之類的東西。
而且遵照胡勇大哥的想法,大部分東西還都買了雙份。
該說不說,霸道這車空間是真大啊,正常一個小廂貨才能裝下的東西,愣是讓我倆給全塞到他車里了。
這么大的空間要是裝點名煙名酒啦,海鮮禮包啦啥的,應該…也能裝下不少…
買完東西之后,胡勇就開著車把我拉到了哈爾濱郊外的一個土地廟。
等到東西全都擺放好,我喚出了身邊一直跟著我的小跑小跳,跟他們說去把那灰仙找到帶來。
沒過多大一會,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的工夫,他倆就把那灰仙給領到了我們所在的土地廟前。
我一看眼前這灰仙的靈體,果然還是個大老鼠的樣子,看樣子就是因為貪心沒舍得修人形,所以才有了這么一檔子事。
一見面這灰仙就搖頭晃腦,一臉不屑地開口問了:
“你誰啊,讓這倆黃皮子把我?guī)砀缮??你要管這事啊?”
聽完它這話我也沒搭理它,這類仇仙就是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越給它好臉它就越蹬鼻子上臉。
于是我直接心念一動,蟒天青就出現(xiàn)在了我身后,跟著我一起雙手環(huán)抱瞪著這灰仙。
灰仙一看我身上有蟒家大仙護法,也把剛才那副嘴臉收起來了,諂媚著跟我說:
“大仙兒好大仙兒好!您看您這是干嘛呀!
有啥話咱好好說就是了,何必勞煩蟒家大仙來一趟呢。”
我心說我要不把蟒天青叫出來,你他媽少說還得跟我裝b五分鐘,我可沒那閑工夫跟你玩。
見它不裝b了,我也不多廢話,跟他直奔主題說:
“找你來是干啥你心里也知道,這胡勇踩死了你的肉身是他不對,可你自己修行圓滿了不去證道也有你自己的責任。
今天來就是要跟你化解這份仇怨,人家東西都給你買好了,還買的雙份,一會燒了給你拿上找個地方享福去吧。
也別再成天咬人家腿了,怨仇就到這解了得了?!?
胡勇在旁邊雖然看不見眼前的這灰仙。
但是光聽我說話這個霸道的語氣,他還是在一邊默默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可是這個時候那灰仙倒不樂意了,不知道抽啥邪風,又開始裝上了:
“你讓我走我就走啊?我偏就不走!
他把我踩死了讓我不能再享福了,我就非要把他整條腿吃干凈嘍!讓他腿欠!”
聽它跟我來勁,這回我也真生氣了,小爺我第一回給人辦事,你非得給我上眼藥是吧?
于是我轉頭給了蟒天青一個眼神,蟒天青也心領神會,一下幻化出了自己的青蟒真身,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這灰仙,死死地盯著它。
那灰仙見裝b裝大了,不好收場了,趕忙又認錯:
“錯了錯了!蟒大仙別吃我!師傅你快讓蟒大仙收了神通吧!我走,我走就是了?!?
不過基于這灰仙剛才反復無常的表現(xiàn),我沒有立刻讓蟒天青收手,反而是對這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嚇唬:
“你看剛才讓你走你不走,這回好了吧,給我家蟒大仙惹生氣了。
唉…也怪我,好些日子沒給蟒大仙吃香火了,他現(xiàn)在要拿你打打牙祭,我也攔不住??!”
蟒天青倒是也配合我,我這句話話音剛落,他就又往前探了探頭,離那小灰仙更近了一步。
見此情形那灰仙徹底不裝b了,直接一溜煙跑到了我們擺好的那些供品中間,跟我說:
“師傅你快讓蟒大仙行行好!我再也不裝逼了!我馬上就走!
您現(xiàn)在燒東西吧,我?guī)蠔|西我就走,再也不回來磨人了!”
見它這回確確實實是要走了,我就轉頭叫上了胡勇大哥,我倆一起把那些物料點燃,給那灰仙拿著找個地方好好消受去了。
送仇仙的法事很成功,火燒得很旺。那只灰仙拿了東西也屁顛屁顛就走了,一邊走一邊還不忘了回頭跟我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