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人再敢出聲反對。就連七皇子一系的官員,也全都啞口無,面如土色。事實勝于雄辯,他們力保的人釀成了大禍,此刻誰再敢阻攔,就是與整個朝廷為敵。
皇帝看著張墨,眼神復雜:“張墨。”
“臣在。”張墨單膝跪地,甲胄鏗鏘。
“如今北疆危殆,社稷震蕩。朕問你,若授你云州都督,總督北疆一切軍政事務,你可能給朕守住云州,可能給朕收復左衛(wèi)城?”
張墨抬起頭,目光如炬,斬釘截鐵,聲震殿宇:“陛下信重,臣萬死不辭。張墨在,城必在。城若破,張墨死。臣必不負國恩?!?
“好,好,好?!被实圻B說三個好字,接著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擬旨,即刻擬旨。”
“擢升忠武將軍張墨為鎮(zhèn)北將軍,領云州都督,總督北疆諸軍事。賜尚方寶劍,準其臨機專斷,先斬后奏?!?
“命京營、周邊郡縣,即刻抽調精兵,火速馳援北疆。”
“戶部即刻調撥糧草軍械,不得有誤?!?
“嚴查王崇失職之罪,押解回京。”
“臣,領旨謝恩?!睆埬刂剡凳?。
這一刻,他等待已久。所有的隱忍,所有的謀劃,都在這一刻化為重如泰山的責任和權力。
旨意以最快的速度明發(fā)天下。整個京城為之震動。二十三歲的鎮(zhèn)北將軍,云州都督張墨,臨危受命,總督北疆,這是何等的信任與重托。
張墨沒有片刻耽擱。圣旨一下,他立刻離宮。四皇子趙琛早已安排妥當,秦岳親自率領三千京營精銳騎兵已在城外等候,作為先頭部隊隨行。
糧草軍械也在駱先生的協調下,以最快速度調集。
墨月得知消息,既喜且憂,匆匆為張墨收拾行裝。
“張大哥,一切小心?!彼壑泻瑴I,千萬語只化作一句叮囑。
“放心?!睆埬樟宋账氖?,目光堅定:“等我回來?!?
他換上嶄新的鎮(zhèn)北將軍盔甲,接過皇帝親賜的尚方寶劍,在校場上簡單誓師后,便與秦岳帶著三千鐵騎,如同離弦之箭,沖出京城,向北疾馳而去。
潛龍歸海。只是這一次,他回歸的,是一片即將被血與火染紅的怒??駶?。
在他身后,京城的目光復雜難。
四皇子一系歡欣鼓舞,期待他能創(chuàng)造奇跡,鞏固勝局。七皇子一系則咬牙切齒,既盼他失敗以挽回顏面,又不得不祈禱他能成功守住國門,心情矛盾至極。
而張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必須在左衛(wèi)城徹底陷落、云州被圍之前趕到。
左衛(wèi)城,已化作北疆地平線上的一座血肉熔爐。
十萬北原鐵騎如同黑色的潮水,將這座邊陲雄城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