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洛自告奮勇為幾人輸入了一個目的地后，名為“專車”的飛行器平穩(wěn)而快速地穿行在不夜城上方。

這專車不愧是專供給貴賓的，內(nèi)部的空間寬敞不說，甚至近乎奢華。

座椅、床鋪、酒柜……甚至有個恒溫的泳池！

透過飛行器一側(cè)的通透漂亮的舷窗，林御看到了整座絕望列車的軌道——它像是土星的星環(huán)一樣，環(huán)繞在不夜城的周圍。

軌道上的燈帶明亮溫和，有著無數(shù)的管線從不夜城的樓房上伸出、匯入軌道，密密麻麻地如同在吸食汲取樹蜜的昆蟲口器。

看起來這輛“列車”確實承擔(dān)了整座不夜城相當(dāng)一部分供能任務(wù)。

而接下來，林御也看到了科爾曼男爵的計劃。

誠如他方才所，是極其俗套的自我犧牲。

然而，哪怕俗套到了爛俗，也不能掩蓋這份犧牲的偉大和……壯麗。

飛馳在軌道上的列車陡然炸開，將那柔和的光芒吞沒。

煙花般的火光炸開，與此同時軌道的燈光開始一截一截的熄滅。

軌道之后，隨后是整座不夜城的光芒。

大片大片的高樓大廈燈光黯淡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星星點點的飛行器燈光亮起，趕向了那爆炸起火的地方。

此時此刻，整個不夜城久違地陷入了或許闊別了數(shù)十年的黑夜。

飛行器從林御他們所乘坐的那一艘附近紛紛駛過——但卻無人在意他們。

“真是一場盛大絢爛的煙火啊?！?

黎念也站在舷窗邊上感慨著說道。

“簡直是太浪漫了?！?

陳卓愣了一下：“這是可以用浪漫形容的嗎？”

潘予薔扶著窗戶開口：“怎么不算是呢？”

王予陽的評價倒是更是實際些：“原來如此，只要造出一個足夠大、足夠迫切的麻煩，就沒人在乎這列車上溜走了多少人了。”

“不僅如此，”付洛出聲提醒道，“如果我沒猜錯……現(xiàn)在真理公司百分之八十的定位和監(jiān)視方面的系統(tǒng)設(shè)施，都應(yīng)該停擺或者轉(zhuǎn)入低功率運轉(zhuǎn)了?！?

“就連他身上設(shè)置的定位裝置也可能受到了干擾?！?

“換句話說——他們可能真的不知道這家伙已經(jīng)跑出來了。”

付洛指了指身邊的龐克多。

他也沉默著看著那場爆炸，眼底倒映著那躍動的火焰。

火焰的顏色單調(diào)卻熱切，勝過方才那五光十色的混雜。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飛行器飛出有一段距離，龐克多才開口：“換句話說，我只要在供能系統(tǒng)恢復(fù)之前找到一個他們無法定位到我的死角并且取出身體里的一些裝置，就有可能讓真理公司再也找不到我是嗎？”

他問著，付洛有些震驚。

“是的……等會，你在聽啊，我還以為你單純在緬懷老友呢！”

“他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還是新朋友，”龐克多嘆了口氣，“或許我在取回完整版的記憶之后，才能品味到完整版的悲傷吧。”

黎念看向了龐克多：“你的方案應(yīng)該是可行的，不過在這不夜城內(nèi)，真的有真理公司覆蓋不到的地方嗎？”

龐克多搖頭：“根據(jù)我的判斷，應(yīng)該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