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境內(nèi)的官道上,一片喧囂。
逃難的人群如潮水般擁擠在一起,宛如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黑色長龍。
叛軍已經(jīng)竄入了幽州各府縣,預(yù)警的烽火臺狼煙直沖天際。
幽州各府縣的地方大族驚恐不已,拖家?guī)Э谙虻轮莘较虮茈y。
地方大族一走,普通百姓更是坐不住了。
他們也拖兒帶女,一窩蜂似的跟著朝著德州的方向奔逃。
前一段時日,幽州官府為了污蔑曹風的討逆軍。
他們大肆地宣傳曹風的討逆軍是殺人不眨眼的兇狠殘暴之輩。
曹風的討逆軍儼然成為邪惡的代名詞,甚至能止小兒啼哭。
現(xiàn)在得知曹風他們這些兇狠暴戾的討逆軍不日就要殺到家門口。
百姓自然嚇得魂不附體,爭相逃命。
官道上無數(shù)的馬車、牛車、騾馬擁擠在一起,還有不少百姓牽著自家牛羊。
逃難的百姓太多,以至于官道都被堵塞得擁擠不堪。
馬夫的催促聲與咒罵聲、小兒的啼哭聲交織在一起。
擁擠導(dǎo)致不少逃難的百姓發(fā)生了口角爭執(zhí),互相對罵。
更有甚者,互相扭打在了一起。
可這里沒有官差維持秩序,只有逃命的浩浩蕩蕩的人群。
擁擠的官道上一片喧囂,所有逃難的百姓都風塵仆仆,神情惶恐不安。
距離官道不遠處的大乾龍驤軍糧草大營。
無數(shù)的糧車圍成了一圈,擺成了防御的陣型。
大量的民夫如霜打的茄子般癱坐在馬車周圍,一片死氣沉沉。
龍驤軍指揮使劉洪站在糧車上,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逃難百姓,神情格外凝重。
短短兩日時間。
這官道上瞬間變得擁擠不堪,密密麻麻皆是逃難的百姓。
如今他們是前進不能,后退不得,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局面。
一名龍驤軍的隊官大步走到了指揮使劉洪的跟前。
“指揮使大人!”
“輜重各營上報,又有不少民夫偷偷地逃了!”
這隊官面色嚴肅地說:“短短兩日,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名民夫逃走!”
“如今輜重各營得知叛軍朝著這邊攻殺而來,人心浮動。”
“若是再這么下去,恐怕這幾千民夫都要逃光了。”
這隊官對指揮使劉洪拱了拱手:“我們何去何從,還請指揮使大人速做決斷才是?!?
他們奉命押送幾千車糧草到前線大營。
可誰知道叛軍卻已經(jīng)竄入了幽州境內(nèi),阻斷了前路。
他們?nèi)羰抢^續(xù)前行,很有可能一頭撞到叛軍的懷里。
他們有幾千民夫不假,可他們都是手無寸鐵之輩。
押送這一批糧草的龍驤軍將士僅僅兩千余眾。
一旦遇到大股的叛軍,他們必敗無疑。
可他們?nèi)缃駴]有接到撤退的軍令,擅自帶著大量糧食掉頭回去。
倘若貽誤軍機,他們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龍驤軍指揮使劉洪現(xiàn)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我已經(jīng)派人去向駐扎在幽州的糧草轉(zhuǎn)運使衙請示了?!?
“我們這何去何從,需要等糧草轉(zhuǎn)運使衙門的消息?!?
龍驤軍指揮使劉洪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不敢擅自做主,擔心出了事情擔責。
所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快馬去設(shè)在幽州的糧草轉(zhuǎn)運使衙門請示。
“從各方傳回的消息,如今叛軍正在幽州境內(nèi)各府縣劫掠攻殺?!?
“他們應(yīng)該還沒這么快殺到此處來?!?
“我們不要太過于驚慌,以免亂了自已的陣腳?!?
指揮使劉洪從那浩浩蕩蕩的逃難人群中收回了目光。
“再等一等吧!”
“派去糧草轉(zhuǎn)運使衙門請示的人,應(yīng)該這兩日就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