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
鎮(zhèn)北侯曹震正在巡視傷兵營,他的神情格外嚴肅。
傷兵營內(nèi),彌漫著濃郁的藥草味道和血腥味。
一名名躺在簡易床榻上的傷兵們痛苦的哀嚎和瀕臨死亡前的痛呼此起彼伏。
“疼,好疼啊!”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好疼啊。”
“娘,孩兒不孝,可能不能為您養(yǎng)老送終了。”
“啊,痛死我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
鎮(zhèn)北侯曹震聽到傷兵們的哀嚎痛呼,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這都是他從并州帶來的子弟兵。
他們曹家世代鎮(zhèn)守并州,與并州軍民早就情濃于水。
可現(xiàn)在死傷這么多的將士,讓曹震這個鐵骨錚錚的大老爺們也于心不忍。
他怎么有臉回去面見并州父老?
“今日增添了多少傷兵?”
曹震收回了自已的目光,詢問自已的二弟曹山。
曹山語氣低沉地說:“一千多人?!?
“嘶!”
聽聞此話,曹震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天就多了一千多傷兵,再這么打下去,他們并州軍非得拼光了不可。
二弟曹山眉頭緊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沉重:“這數(shù)月來,鏖戰(zhàn)不休,廝殺慘烈,我軍已折損過半矣?!?
鎮(zhèn)北侯曹震聞,氣得一腳將腳邊水桶踢地飛了出去。
“這打的是什么窩囊仗!”
“再這么打下去,非得拼光了不可!”
正當(dāng)鎮(zhèn)北侯曹震在怒罵抱怨的時候。
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內(nèi),爆發(fā)了爭吵。
“庸醫(yī),庸醫(yī)!”
“你們這群庸醫(yī),救不活我弟弟,我殺了你們!”
聽到爭吵后,曹震和曹山當(dāng)即大步走了過去。
他們掀開簾布。
看到一名甲衣染血的軍士正將鋒利的長刀架在一名郎中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
旁邊的床榻上躺著一名已經(jīng)死亡的軍士。
軍中這郎中面對脖子上鋒利的兵刃,額頭直冒冷汗。
“我們已經(jīng)竭盡全力救治了,我們實在是救不回來.......”
這軍士情緒激動地大吼:“我弟弟抬進來的時候是好好的,現(xiàn)在死了,都是你們這幫庸醫(yī)害死的!”
“我要殺了你們這幫庸醫(yī),給我弟弟陪葬!”
面對這憤怒的軍士,周圍的軍士和郎中們都是七嘴八舌地勸說,可是卻無濟于事。
“侯爺來了!”
眾人發(fā)現(xiàn)了走進帳篷內(nèi)的鎮(zhèn)北侯曹震,當(dāng)即讓開了一條路。
見到了曹震,那郎中也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侯爺,救命啊?!?
“他要殺我.......”
這郎中向曹震這個鎮(zhèn)北侯求救。
曹震掃了一眼已經(jīng)死去的軍士,以及持刀威脅郎中的這軍士。
他呵斥道:“將刀放下!”
這軍士聲音哽咽地道:“侯爺,這幫庸醫(yī)沒有將我弟弟救活,我弟弟死了。”
曹山大步走上去,抬腳就將這軍士踹地仰翻倒地。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曹山怒罵道:“這幾個月,我們死傷了上萬弟兄!”
“那都是被胡人殺死的!”
“這不能怪郎中,他們已經(jīng)盡力了!”
“你這混球,有本事去找胡人報仇,對自已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曹山抽出了馬鞭,對著那軍士就狠狠地抽了幾鞭子。
“還有王法嗎!”
“懂不懂軍中的規(guī)矩!”
“膽敢持刀威脅郎中,你是哪個營的,不想活了啊!”
“拉出去,斬了,以正軍法!”
面對曹山的怒罵抽鞭子。
這軍士蜷縮在地上,淚水橫流。
“出征的時候,我答應(yīng)過我娘,會保護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