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商稅的事放一邊!”陳衍立刻提起另外一件事,“接下來是有關(guān)田地方面,一步步實行攤丁入畝的雛形?!?
“有關(guān)情況,昨天你們應(yīng)該清楚了,現(xiàn)在來說說咱們第一步該怎么做?”
在場眾人一聽這話,當(dāng)即振奮了起來,除了杜構(gòu)這個了解攤丁入畝雛形情況的人,其余人一個個激動無比。
攤丁入畝?。‰m然風(fēng)險極高,而且只是雛形,但如果能做成,天下百姓就有福了,最起碼也可以大大緩解土地兼并的問題。
“我認(rèn)為該徹查田地!”房遺直斷道:“渭南縣臨近長安,是好事,也是壞事。長安是世家大族的根基所在,周邊大量田地早已被他們通過各種手段隱匿、兼并?!?
“現(xiàn)在縣衙賬冊上登記的那些,絕對不是渭南縣的全部田地,甚至有沒有六成都不好說?!?
“如果連家里有多少田地都不知道,談何實行攤丁入畝雛形?”
杜構(gòu):“附議!”
“思路是對的?!标愌芸隙朔窟z直的想法,隨即拋出了一個更關(guān)鍵的問題,“但具體該怎么查?我們從哪里入手?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敲門,問‘你家藏了多少地’吧?”
“我們需要一個切入點,一個能撕開缺口的突破口。”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眾人陷入沉思。這第一步,確實最難。
讓人意外的是,許憐月突然提議道:“明著來肯定不行,必然會打草驚蛇,引來拼死抵抗?!?
“但我們或許可以從‘人’入手?!?
“哦?仔細(xì)說說?”陳衍來了興趣,表情鄭重,身體微微前傾,沒有因為許憐月是女子而小看她,給予了出策者應(yīng)有的尊重。
“世家大族兼并土地,最終總要找人耕種,那些依附于他們的佃戶、部曲,就是知情人?!痹S憐月分析道,“我們可以借由整頓戶籍、核查人口的名義,暗中尋訪這些實際的耕作者?!?
“他們常年勞作在田間地頭,哪塊地是誰在種,原本屬于誰,心里都有一本賬,只要方法得當(dāng),許以承諾,未必不能撬開他們的嘴?!?
李義府忽然開口,補(bǔ)充了許憐月的提議:“如果是這樣的話,縣衙的舊檔案也不能放過?!?
“歷年來的田契過戶、糾紛訴訟案卷,里面或許就藏著線索,一些看似尋常的自愿買賣,在時間、人物上或許能找出破綻,順藤摸瓜?!?
“很好,就這么辦!”陳衍是個講究效率的人,方法符合他心中的預(yù)期,那就立即執(zhí)行。
“但我得補(bǔ)充一下,要說最了解渭南縣的,依然是那些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的人?!?
“我們目前的名聲很好,百姓已經(jīng)對我們有了很大的信任,你們不妨派人去走訪一下,想必同樣會有驚喜?!?
見他們無異議,陳衍環(huán)視一圈,眼神冷冽:“還有一件事!”
“渭南縣,是時候該清清蛀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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