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一時口快說出的話,不偏不倚地戳中蘇執(zhí)舟的脊梁骨。
后者臉色變得煞白,聲音很冷:
“周凜,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淮序明天醒來見不到沈昭,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可你能想到的,你覺得沈昭想不到嗎?!”
周凜怔了怔。
“不是所有決定,都一定要有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睦碛?!昭昭選擇離開,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
蘇執(zhí)舟眉宇間透出不忍,也透出無奈。
“促使她離開的一切因素,比留在淮序身邊更重要?!?
良久沉默蔓延。
蘇執(zhí)舟的話,未必沒有道理。
但周凜卻不愿意聽這種話。
“如果你一直抱著這種想法,蘇執(zhí)舟,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明熙再在一起?!?
……
前一天雨過天晴,第二日的京城愈發(fā)有了夏天的味道。
天空湛藍(lán)如洗,太陽光線明亮灼灼。
好天氣并未給周凜的壞心情帶來任何加持,因?yàn)橐煌砩线^去,不僅沒有任何有關(guān)沈昭去向的消息,周凜甚至還得知,三天前沈昭根本不是請的年假,而是直接從公司辭了職。
他氣得一早就從醫(yī)院趕到華澤,把人事部經(jīng)理大罵了一通。
“沈昭辭職這么大的事兒,為什么就這么直接同意了?!難道不經(jīng)過你們周總?!”
人事部經(jīng)理一大早被突然劈頭蓋臉一頓罵,心里鬼火冒得不行,又敢怒不敢,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
“周二少,周總平時很忙,時間寶貴,華澤普通員工的離職流程,是不用經(jīng)過他的?!?
“沈昭是投資部的人,她的直屬上司張經(jīng)理都同意了,且交接工作都完成,我這邊也就是走個流程的事兒!”
“這不最近有好幾個辭職的,你要不都看看?”
他看個屁?。?
都快被氣死了!
周凜砰的一聲摔上門,從人事部氣勢洶洶地沖到投資部。
張云舒剛給部門開完會,出來就迎面碰上滿臉怒氣的周凜。
“周二少?!”
周凜那副活閻王的氣場實(shí)在有夠駭人,投資部其他人可不想招惹他,一個個腳底都跟抹了油似的開溜。
好在張云舒這位老大不是白當(dāng)?shù)摹?
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鎮(zhèn)定問道:“什么事?”
周凜把會議室的門帶上,戾氣十足地問:“你知道昭昭在和我哥交往,為什么她辭職,不向上匯報?”
張云舒目光閃了閃,旋即微笑道:“昭昭說她有了新的事業(yè)方向,周總都是她男朋友了,肯定比我更清楚。我拿這種事打擾周總,豈不是顯得太不知分寸了?”
周凜噎了下,不甘心道:“上回昭昭不見,不就是你告訴的我哥?”
“上次是因?yàn)橐徽炻?lián)系不上昭昭,可辭職是昭昭主動提的啊?!?
張云舒一番話應(yīng)得挺無懈可擊,周凜找不到反駁的點(diǎn)。
可又覺得怪怪的。
他盯了張云舒半晌,薄唇扯動,“你平常不是很關(guān)心昭昭,她跟你提辭職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張云舒搖了搖頭。
這樣的答案,顯然也不是周凜想要的。
像陷進(jìn)黑洞之中,一切都摸不著原委,所有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誘因都在被黑暗吞噬。
張云舒打了聲招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